不過,海哥?
洛錦梨愣了下,很快便在記憶裡找到答案。
陸貴四個兒子,分彆叫陸文江,陸文河,陸文湖,陸文海。
陸文海五歲之前一直不會說話。
五歲那年,他感染風寒,近乎喪命時,被一位白衣老道所救。
老道讓陸貴為他改名陸郢白。
怪異的是,自改名之後,陸郢白當即就會說話了,甚至很快展露出不凡的文采。
二老大喜,一貫摳搜的他們主動送了陸郢白去隔壁村子私塾讀書。
洛錦梨心下詫異。
凡間竟有老道敢不顧因果強行給人改命?
也許,陸郢白有什麼特殊命格?
洛錦梨偷眼看去,卻正好與他溫潤深邃的目光相撞。
……
她忙撈起陸瑾抱在懷裡,將視線隔絕。
“娘子,”陸郢白隨手也把洛瑜舉在肩頭,十分自然地貼近,站在她右側,又伸出左臂將她圈住,避免被擁擠的人群擠到:“跟緊我,人越來越多了。”
“陸老四,哪兒去啊?”
“這是要回老宅報喜啊?”
……
洛錦梨禮貌地保持微笑,沒說話。
“呦,這是大事兒,跑快去跟陸貴家的說一聲!”
外麵鬨哄哄的,陸家老宅的人自然知道。
還未走到,遠遠就看見李愛菊伸長脖子往這邊瞅。
她似是特意打扮過,穿著那件嶄新的墨藍衣裙,與裂紋斑駁的大門格格不入,頭發梳得發亮,戴著用陸郢白的錢買來的素銀簪。
“嘖。”洛錦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得意的神色。
直到走近,李愛菊忙收斂起翹首以盼的姿勢,嘴角緊繃沒有笑出來,眼睛卻是眯起。
她想說點好聽的,但看到陸郢白寶貝著那倆丫頭片子,頓時沒好氣道:“你還知道回來呢?”
陸郢白停下步子,眼神淡淡地垂眸,語氣絲毫沒有她想象中的熱切:“母親。”
李愛菊心頭一跳,想到昨天自己做的事,不由暗恨:定是洛氏在老四麵前告了狀!
她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吃瓜的洛錦梨。
“……”洛錦梨顧不上理會這個瘋婆子。
她瞥見坐在院子裡不肯出來的陸貴,那幾間屋裡隱約傳出劇烈的咳嗽聲。
陸文河在桃溪城上工,昨日就咳得厲害。
咳疾、桃溪城、渾身腐爛的怪人。
這一瞬,全部串了起來。
那些“怪人”,很可能是一種很新的瘟疫橫行的結果。
她當即剝出一絲神力封鎖了那幾個屋子的氣息。
看樣子,他家的雞不能要。
沒準也已染上了疫病。
李愛菊使勁給陸貴使眼色,見他一動不動,隻得硬著頭皮喊:“剛中舉就跟老娘擺官威?還不進來!”
“母親,”陸郢白直視她的眼睛:“你還記得兒子離家趕考時說了什麼嗎?”
李愛菊強笑了下,上來就扯他衣袖。
“啪嗒——”
一紙文書掉下來,露出上麵的白紙黑字和鮮紅的印章。
那是斷親文書。
洛錦梨愣住。
這張文書她並未見過。
是他在回來之前就準備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