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之下,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片靜謐之中。
段憂銘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生怕發出一絲聲響。他躡足潛蹤般走出房間,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明明這是在自己家中,為何還要如此謹小慎微。儘管並不知曉其中緣由,但那種莫名的心虛之感卻始終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悄然無息地溜出門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林清玄那輛極其惹眼、騷氣十足的跑車穩穩地停放在屋外。林清玄見到段憂銘鬼鬼祟祟的模樣,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忍不住調侃道:“喲嗬,你這是要去當小偷啊?”
段憂銘沒好氣地回敬一句:“滾一邊兒去!少廢話。”說著,還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此時已至深秋時節,夜風如刀,寒意刺骨,冷冽的風無情地吹刮著段憂銘的麵龐。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搓了搓雙手說道:“趕緊走吧,早點把事情辦完,也好早點收工回家。”
林清玄無奈地聳了聳肩,動作嫻熟地將車子完美地倒入車庫。隨後,二人一同下車,像兩隻靈活的貓一般,趁著四下無人之際,迅速跨過警戒線,快步邁入寬敞的大廳。偌大的廳內空空蕩蕩,不見半個人影,唯有偶爾傳來幾聲淒厲的烏鴉鳴叫,劃破這片死寂的夜空。
段憂銘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兩人彎下腰來,緩緩蹲下身子,開始用手在地上小心摸索著前行。突然間,一種堅硬物體帶來的觸感傳至段憂銘指尖,他輕聲悶哼一下,隨即向身旁的林清玄使了個眼色,示意其過來查看。
林清玄心領神會,急忙湊上前去。當他們合力打開眼前這個神秘之物時,刹那間塵土飛揚而起,段憂銘躲閃不及,被撲麵而來的灰塵糊了一臉,猝不及防之下更是被嗆得咳嗽連連。
待到塵埃稍稍落定,令人意想不到的景象展現在二人麵前,這下麵竟然隱藏著一個規模頗為寬廣的密室。由於上方光線昏暗,僅能透過些許微弱的昏黃老燈光隱約瞧見下方的情景。
段憂銘和林清玄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林清玄迅速地在微信向弗萊打完報告,然後微微頷首示意。段憂銘見狀,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落地的瞬間順勢就地打了一個滾兒。然而當他定睛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不禁脫口而出一句粗口:“我去!”
林清玄聽到段憂銘這突如其來的驚呼,心中猛地一驚,正準備嗔怒地瞪他一眼,可目光觸及到牆上的照片時,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小聲叫了起來:“臥槽!”
昏黃老舊的燈泡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在那滿是油膩和汙漬的牆壁之上。可令人驚奇的是,牆上掛著的那些照片竟然保存得相當完好。照片中的的少年,有時緊閉雙眸;有時專注地吃著飯,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還有的時候,靜靜地坐在台階上,眼神空洞。
從拍攝的角度來看,這些照片顯然都是在當事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抓拍而成的。林清玄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道:“照片上的這個人......是小一!”
段憂銘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用力撥開覆蓋在照片上方的透明玻璃。
隨著玻璃被移開,一張泛黃的紙張映入眼簾。身穿白色實驗服的青年,其身體各個部位都被紅色的筆跡標注了密密麻麻的記號。此外,旁邊還記錄著一些字跡,但由於年代久遠且書寫潦草,段憂銘隻能勉強辨認出寥寥幾個漢字。
【動物基因實驗板塊001號基因體創造成功!製造者——溫薄】
長久以來深埋心底的疑惑終於在此刻得到了解答,為何黎醉能夠具備如此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又為何他仿佛對疼痛毫無感知……
他壓根就不屬於人類這個範疇!僅僅是一個通過雪豹基因克隆而成的實驗體!
段憂銘緊握著手中那份沉重的實驗報告,掌心處那道陳舊的疤痕竟像是被點燃了一般,源源不斷地向外傳遞著熾熱的溫度。他如同自虐般死死地盯著報告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寬厚有力的手掌緊緊抓住了段憂銘顫抖的肩頭。林清玄一改往日那不正經的模樣,麵色凝重且嚴肅,雙手猶如鐵鉗一般牢牢地鉗製住對方的肩膀,壓低嗓音厲聲嗬斥道:“冷靜一點!這地方不對,拿好東西趕緊撤!”
還未等他們有所行動,洞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幾不可聞的聲響。
段憂銘敏銳得超乎常人的耳朵瞬間捕捉到了這絲異動,他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拔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槍,動作迅猛如閃電,朝著上方就是一槍。
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回蕩在狹窄的洞穴之中,一股火藥味瞬間彌漫開來。
段憂銘全然不顧自身安危,手腳並用、敏捷無比地順著洞口攀爬而出。當他看清那個正企圖倉皇逃竄之人時,眼中寒光一閃,毫不猶豫地再次扣動扳機,又是一槍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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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俊朗的麵容此刻卻陰沉得可怕,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壓抑而黑暗的天空,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狠聲吼道:“給我站那!”
林清玄緊跟著爬上來,迅速上前幾步把人踹倒在地,以一個標準擒拿方式把人製服,手電筒一照
“是你!”
吳茨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段憂銘,喉嚨裡發出低吼
段憂銘把槍對準地上人的太陽穴,陰狠的問:“你特意把我們引到這,把他的資料留在這,想乾什麼?”
“……”
高聳入雲的大樓之巔,黎醉身姿挺拔地坐在邊緣處,修長的雙腿悠然地懸在空中輕輕晃動著。俯瞰著下方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人群。與此同時,耳麥中不斷傳來弗希爾近乎崩潰的咆哮聲。
“我真是服氣了!我徹底服氣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無聊的人?整天閒著沒事乾,居然還亂拍什麼視頻!啊啊啊啊,如果讓我老爸發現這件事,那我可就死定啦!到時候非得把我往死裡收拾不可!啊啊啊,原本完美的計劃這下全泡湯了!我的美好假期啊,就這樣被毀了!”
就在這時,黎醉手中握著的手機突然發出清脆的叮咚聲響。他低頭看去,隻見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剛剛收到的新消息。
正是林清玄發給弗萊的詳細報告信息。黎醉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後,迅速用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簡短的回複——“ok”。
接著動作利落地關閉了手機屏幕,並將其隨意地揣進兜裡。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耳麥上,冷靜而果斷地說道:“既然情況有變,那麼計劃提前開始行動。”
說完這句話之後,耳麥那頭的弗希爾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黎醉對此並未在意,轉過身去,從背後抽出一把造型酷炫、散發著森冷寒光的狙擊槍。
他熟練地端起槍支,眯起一隻眼睛,通過瞄準鏡準確無誤地鎖定了遠處段憂銘所在的位置。沒有絲毫猶豫,他果斷扣動扳機,伴隨著輕微的射擊聲響起,致命的子彈如閃電般疾馳而出。
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段憂銘宛如一個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恐怖惡鬼。正死死地踩著腳下試圖拚命掙紮反抗的吳茨。
麵對吳茨的頑強抵抗,段憂銘顯然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說!你究竟想要乾什……”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段憂銘突然間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猛地頓住了話語。
段憂銘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朝著身旁的林清玄撲了過去。就在這一刹那,隻聽得“嘩啦”一聲脆響,旁邊的玻璃瞬間破碎成無數碎片,飛濺開來。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如閃電般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
林清玄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段憂銘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惡狠狠地撲倒在了堅硬的地麵上。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大理石板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一時間,劇痛傳遍全身,讓他差點昏厥過去。
“沒事吧?”段憂銘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痛,急忙伸手擦掉臉上的血漬,滿臉焦急地問道。
“沒……事……”林清玄強忍著疼痛,咬著牙關,艱難地從地上緩緩爬起身子。然而,還未等他站穩腳跟,又是一陣密集的子彈接連不斷地朝他們射來。
“沒完了是吧!”段憂銘憤怒地吼道。
他一邊側身靈活地躲避著那一顆顆呼嘯而來的子彈,一邊迅速閃身躲進了不遠處的收銀台後麵。此時的局勢對他們極為不利,敵人隱藏在暗處,而他們卻暴露在明處,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另一邊,黎醉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地對準了躺在地上裝死的吳茨。
隨著手指輕輕扣動扳機,子彈瞬間從槍管內噴射而出,帶著淩厲的風聲直直飛向目標。黎醉微微歪了下頭,似乎已經能夠預見到鮮血四濺、腦漿迸裂的恐怖場景。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顆原本應該準確無誤擊中吳茨的子彈,在距離他還有兩米遠的地方竟然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就那樣定定地懸在了半空中,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黎醉輕輕嗯?了一聲,心下明了
有人覺醒了
林清玄雙手不受控製的握緊,那顆子彈竟如同廢鐵一般失去磁場落在地上
林清玄忍不住張大嘴巴:“我靠……”
頭上癢癢的,林清玄忍不住伸手探去,入手隻有一片柔軟
林清玄僵硬扭頭,就看見段憂銘一臉石化的盯著他……阿不頭頂
柔軟圓潤的獸耳從頭頂冒出,不安的瑟縮著,林清玄終於忍不住:“臥槽!”
段憂銘也驚住了。
兩人麵麵相覷
高樓上的黎醉見自己的目的已然達成,便毫不留戀地將手中的槍收入懷中,轉身準備離去。然而就在此時,槍聲突然再度響起,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空。
“砰!砰!”兩聲清脆的槍響過後,緊接著傳來了弗萊緊繃的聲音:“你這是要去哪兒啊?001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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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幾束明亮的手電筒光芒直直地照射在了前方那個身材高挑、留著一頭長發的男人身上。
黎醉緩緩轉過身來,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站在不遠處的弗萊以及他身旁正緊皺眉頭的邢宇橙,還有滿臉不可置信神色望著他的周栗。
看到他們三人,黎醉臉上沒有絲毫驚慌之色,反而顯得異常淡定從容,甚至還頗有幾分閒情逸致地調侃起了自己目前所處的尷尬境地:“……還是不小心被你們給發現了呢。”
聽到這話,周栗下意識地就想向前走上幾步,但剛邁出腳,手臂就被一旁的邢宇橙猛地一把拉住。隻見邢宇橙麵色冷峻如霜,語氣堅定而嚴肅地說道:“彆過去。”
說完,邢宇橙轉頭死死地盯著黎醉,目光中充滿失望,繼續開口質問道:“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啊,黎醉……!”
麵對邢宇橙的質問,黎醉隻是微微聳了聳肩,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反問道:“這很難猜到嗎?”
“我實在無法理解……”邢宇橙死死咬著唇,終是再也忍不住,聲音因為極度的悲傷和不解而略微有些顫抖,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為什麼……?”說到最後,邢宇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你竟然在問怪物為什麼?”黎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訝異,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問題一般,他那雙純黑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對方,似是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其內心深處去,“怪物之所以被稱為怪物,不正是因為它喜怒無常、行事毫無邏輯可言嗎?難道還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由不成?”
“不……不是這樣的!”邢宇橙連忙搖頭擺手,語氣急切而又帶著幾分惶恐,“我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作怪物……”
然而,黎醉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對方的辯解一樣,輕輕地笑了起來。笑聲中透露出一種自嘲:“算了吧,小橙子。彆再自欺欺人了,連我自己都早已把自己視為怪物了。”說著,他緩緩地抬起手,伸進懷中摸索著什麼。
黎醉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屏蔽器來。屏蔽器通體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令人心悸。
在邢宇橙驚恐而又絕望的目光注視之下,黎醉毫不猶豫地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屏蔽器,然後開始一點一點地用力揉捏起來。
隨著他手指不斷施加壓力,屏蔽器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外殼逐漸破裂開來,裡麵的零件也散落一地。整個過程中,黎醉始終沒有抬頭看向那兩個人一眼,他的目光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牢牢地鎖定在了一旁僵著臉的弗萊身上。
“這已經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們的無知買單、兜底了。”黎醉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害怕,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下一次,當災難再度襲來的時候,你們所仰仗的那些所謂的高科技究竟還能不能支撐得住呢?”
一直板著臉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弗萊,此刻終於忍不住有所動作了。他那張原本緊繃著的臉龐微微抽動了一下,喉嚨滾動了幾下後,才用低沉的嗓音問道:“段憂銘手機裡的資料……應該也是你銷毀的吧?”
段憂銘和林清玄一路狂奔至此,氣喘籲籲間,恰好聽到了弗萊所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