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刑偵隊長王軒從電腦前抬起腦袋,看向門口的程以嘉,他的嘴裡噙著一支沒點燃的香煙,話語有些含糊。
“嗯,這是從醫生那邊拿到的有關莫逢春的傷勢報告。”
程以嘉把挎包裡的資料拿出來,放在王軒手邊。
單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王軒這才拿起傷勢報告翻了翻,他的瀏覽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抓到了重點。
“長期遭受暴力虐待。”
王軒把嘴裡叼著的煙放到一邊,抬起眼皮看了眼辦公桌前,站得筆直的程以嘉,像是隨口問了句。
“你怎麼看?”
“小區監控正常運行,拍攝到了莫逢春與莫宇業先後進入家門的影像,且顯示父女倆沒有再出過門,除了幫莫宇業送快遞的陸望澤之外,這期間沒人靠近過莫家。”
結合目前掌握到的信息,程以嘉將自己的推理說出。
“有鄰居說陸望澤當時多次敲門,卻沒人回應,給莫宇業打的電話也沒人接聽,他們便都以為父女倆出門了,但監控顯示當時的時間點,莫宇業和莫逢春並未外出。”
“這意味著,在陸望澤到達莫家前,被困在房間裡的莫家父女已經沒了意識。”
“對現場進行勘察,物證進行對比驗證,再次證實了案發現場並沒有第三人的存在,也就是說,這次案件的衝突點集中在莫宇業與莫逢春身上。”
桌麵散布著淩亂的資料和文件,程以嘉拿出莫宇業的屍檢報告,翻到其中一頁,伸出手指,把報告推近王軒。
“莫宇業的死因,為高處墜落導致的顱腦損傷以及多臟器破裂出血,除此之外,他的身體上沒有如同莫逢春那樣的,由他人暴力行為造成的傷勢。”
“結合剛剛從醫生那邊得到的莫逢春傷勢報告,我猜測莫逢春長期遭受著莫宇業的暴力行為。”
程以嘉垂下眼睫,從案發現場的照片中找出了幾張照片,腦袋裡構建著案發事件的來龍去脈。
滿地散落的啤酒瓶,粗糙的繩子,染血笨重的木棍,地麵拖曳的血跡,沒有及時維修的護欄,倒在地麵的櫃子,散落一地的雜物,遺落在角落的刀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晚可能是莫宇業喝多了酒,情緒不好,對女兒莫逢春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暴虐。”
“莫逢春被莫宇業拖到窗邊,出於求生本能,她努力用藏起來的刀片割斷手腕的繩子,暫時獲得了喘息。”
“但她掙紮的力氣有限,哪怕解除了雙手雙腳的束縛,還推倒了一旁的櫃子當掩護,卻仍舊抵不過莫宇業。”
照片被程以嘉按照順序擺好,王軒看過去,最後兩張照片,一張是散落在窗邊的啤酒瓶,一張是沒來得及維修的殘缺護欄。
“暴怒中的莫宇業重新撲過來,要毆打莫逢春,卻因不小心踩到啤酒瓶,身體失衡,因著慣性跌落窗外,當場死亡。”
聽完程以嘉的推理,王軒很是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王軒靠著椅背,將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他煙癮大,但辦公室不允許吸煙。
“這場案子並不難,該有的證據都不缺,等莫逢春情況好一些,你做完她的口供,就差不多可以結案了。”
程以嘉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莫逢春就交給你了,聽說那孩子性格本來就陰鬱敏感,現在又遭遇了這樣的事,估計更不太好接納彆人了…”
王軒說著,忽然朝程以嘉笑了笑,咬著的那根香煙微微顫動,話語含糊不清。
“不過,我倒是不擔心你,畢竟你可是我們這兒人氣最高的小警員。”
上級的揶揄,程以嘉全當沒聽到。
“王隊,要是沒什麼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行行行。”
擺擺手,王軒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邊的資料上。
程以嘉轉身離開,卻在開門時,聽到王軒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過,這莫宇業可真會裝,找了那麼多人錄口供,他們寧願相信莫逢春可能在學校被霸淩,也不願意相信莫宇業會家暴。”
開門的動作一滯,程以嘉莫名回想起莫逢春的那雙黝黑無望的眼睛。
病房內。
係統將自己之前錄下的,有關林景堯和陸望澤的視頻放給莫逢春看,還貼心地附贈了魔怔彈幕。
【現在你清楚了吧?隻要是比較優質的男性,賣腐都不會輕易放過,就連上一世沒什麼曖昧情節的林景堯和陸望澤,這一次都被彈幕捆綁組Cp了。】
幽藍屏幕裡的畫麵,正播放到林景堯與陸望澤起了爭執,莫逢春忽略係統暗戳戳給的壓力,指了指屏幕,主動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