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李靜雅情緒不太好,林遠眉頭蹙起,坐在妻子身邊,輕聲詢問。
“出了什麼事?你麵色不太好。”
李靜雅搖了搖頭,端起瓷碗和勺子喝了幾口魚湯,那股道不明的鬱結的煩心總算是淡了些。
“也不是多大的事,方才望澤在醫護人員的照看下,碰了逢春的手,逢春沒有出現不適反應。”
“醫生說進一步的情況,還要等景堯醒來,讓他與逢春進行二次接觸才能明確。”
林遠歎了口氣。
“隻希望當時確實是個意外,不然逢春和景堯這兩個孩子估計都不好受,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一般。”
攪著魚湯的勺子微頓,李靜雅嗓音很低。
“我們不該抱有僥幸心理,逢春親口說她一想到景堯就惡心,根本沒辦法接觸他,這種狀態下,她和景堯怎麼可能回到過去的朋友關係?”
“依我看,就算是景堯醒了,在醫生的指導下二次嘗試觸碰逢春,結局大概率也會是逢春再次出現排異反應。”
“…逢春她說不定,真的隻對景堯過敏。”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夫妻倆都心知肚明,林遠握住李靜雅的手,溫聲道。
“如果真是那樣,長痛不如短痛,逢春和景堯就此保持一定的距離,是最好的選擇。”
李靜雅點點頭:“我知道。”
林遠思索片刻,眉眼浮現憂慮。
“我不擔心景堯,他調節情緒的能力很強,也有其他朋友,應該不會因為要疏遠逢春而無法接受,但逢春那孩子怎麼辦?”
“她隻跟景堯關係好一點,望澤雖然也是跟她一起長大的,但實在不靠譜,他也似乎不怎麼關注逢春,兩人並不合拍,我擔心逢春會適應不了。”
丈夫的擔憂,與李靜雅的顧慮交疊,她正要附和,卻忽然想到陸望澤方才對莫逢春說的那番話。
他幾乎是迫切地要莫逢春看清楚,她和林景堯因著這怪異的過敏症狀,沒可能再繼續做朋友。
可莫逢春跟林景堯關係疏遠,對陸望澤會有什麼好處?
難道他真的隻是因為一時的惡劣感作祟,才會說出那樣尖銳刻薄的話嗎?
違和感縈繞心頭,李靜雅卻遲遲思索不出來緣由。
也正是這個時候,有敲門聲響起,李靜雅和林遠看過去,門口正是陸婉和陸望澤。
“陸婉,你做的魚湯真的很好喝。”
林遠站起身,朝陸婉笑了笑。
“你們喜歡就好。”
陸婉也笑著回應,她走近兩人,隨後把縮在後麵的陸望澤拉到前麵,還用手推了一把他的脊背。
“望澤,你不是有話要跟你李阿姨說嗎?”
看了看有些窘迫的陸望澤,又看了看情緒不怎麼高的老婆,林遠一臉懵。
“李阿姨,對…對不起,我剛剛不該胡亂揣測林景堯的想法,還在莫逢春麵前說,她跟林景堯沒辦法繼續朋友了。”
陸望澤不敢看李靜雅,方才在病房,他腦子太亢奮,理智沒回籠,亂七八糟說了一堆。
現在清醒了,他自然也恢複了對李靜雅的敬重,很是乖巧地站在長輩麵前表態,臉上有明顯的心虛和緊張。
他可真傻!
就是要說,也該躲著李阿姨。
陸望澤很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