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的?”
莫逢春看向陸望澤,有些意外。
陸望澤忽然極其害臊,他瞥了她一眼,悶聲開口。
“都送你手上了,你說呢?”
指腹摩挲著香囊,莫逢春抬睫,又問。
“是你特意為我求的嗎?”
莫逢春越是一點點問,陸望澤就越是受不了,像是有貓伸著爪子,在他的心臟裡撓來撓去,又癢又疼。
那惹人厭的性格又開始冒頭。
“你怎麼…”
你怎麼淨問些沒用的問題!?
想起陸婉和李靜雅的交代,陸望澤生生忍下這句話。
不能口是心非,更不能對人惡語相向,他下定決心要改的。
“…不然呢?”
陸望澤抓著床單,瞪了她一眼。
黑眸瀲灩,莫逢春認真地看著陸望澤。
“謝謝,我一直想要一個。”
陸望澤怔然,又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冬夜,他為陸婉求平安香囊,失足跌下台階,結果偶然碰到莫逢春的事情了。
——“你怎麼在這?”
——“跟你一樣。”
他當時是為了陸婉,那麼當初的莫逢春又是為了誰?
“所以,幾年前的那晚,你是為了自己去寺廟的。”
陸望澤說出自己的猜測。
“是,沒想到會遇到你。”
如果事先知道會碰到陸望澤,她一定換個時間,太晦氣了。
莫逢春心想。
陸望澤下意識想問為什麼。
畢竟想求平安香囊的人,大多都是遭遇重大變故,或者身體狀況愈發糟糕的,因為現實找不到寄托,所以才會把這種東西當成安慰。
但他忽然想到莫宇業會家暴莫逢春,一切疑問驟然沉寂,陸望澤忽然有種喘不過氣的壓抑。
當時他竟然還胡亂猜測莫逢春是為莫宇業求的,當著莫逢春的麵,說了許多糟糕透頂的話。
張了張口,陸望澤澀然道。
“既然想要,為什麼那天沒上台階?”
一個台階都沒上。
她隻是站在階梯下,渾身落了雪,靜靜望著遠處被蔥鬱樹木遮掩的寺廟。
黑眸像是寂靜的夜,莫逢春眼睫低垂。
“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求神拜佛不如求己,人最該供奉的佛就是自身。
“什麼事?”
不知道為什麼,陸望澤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他總覺得自己要更了解莫逢春了。
“不告訴你。”
莫逢春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都是平淡的,但偏偏這四個字把陸望澤一顆心臟扯得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陸望澤裝作不在意,硬著嘴回敬。
眼看莫逢春正要把香囊放在枕邊,完全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陸望澤又連忙開口。
“你不好奇裡麵有什麼香料嗎?”
莫逢春的視線落過來,陸望澤絞儘腦汁地胡言亂語。
“我的意思是,香囊味道很不錯吧?拆開看看有什麼配料,比比我們兩個誰猜出來的最多,對,說不定我們還能嘗試一比一複刻,下次就不用爬山去求了!”
這話大不敬。
陸望澤說完,就仿佛看到了那尊在夢裡追著自己跑的佛祖金像,他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凝滯一瞬。
完了,感覺他又要倒黴。
“你想讓我打開?”
莫逢春隻是平靜地問他。
“隨便你。”
摳著自己的手指,陸望澤還是沒控製住自己嘴賤。
“那就不看了。”
莫逢春不慣著他,作勢就要重新把香囊放一邊,陸望澤眼巴巴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擰巴得跟麻繩似的。
“你到底想不想我看。”
黑眸側移,莫逢春又淡聲問。
這下陸望澤不敢再任由本性爆發了,他揪著自己衣角,臉憋得通紅,低低道。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