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逢春眸子微動,沒看陸婉,而是看了眼同樣因著她詢問裴書宴的問題,顯得錯愕傻眼的陸望澤。
“陸望澤,比起女人,你更喜歡男人嗎?”
陸望澤被這問題惡心得麵色難看,他很快就開口表態,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怎麼可能!?”
“我才不是同性戀!!!”
得了陸望澤回答的莫逢春,重新將目光放在近乎沒了笑意的裴書宴臉上,眸底閃過一絲嘲諷。
“怎麼了?裴醫生。”
“難道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難回答嗎?”
陸婉還在拉扯著莫逢春,想要阻止她冒犯的態度和問題,但一向乖巧的莫逢春,此時是反常的尖銳和激進。
她拉開陸婉的手,猛地扯住裴書宴的外套,將他拽得近了些,縱然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眼神卻直白而露骨,蘊著不遮掩的惡意。
“你不是說性取向沒有對錯之分嗎?也就是說,不管是哪一種,都無所謂,但你又為什麼思考這麼久,還不願意回答?”
兩人湊的很近,莫逢春能嗅到裴書宴身上的熏香味道,能輕易捕捉到他眼神裡的冷血和戾氣。
隻是她絲毫不在意,像是惡劣的小孩子,故意激怒大人。
“還是說,你也是同性戀啊。”
“好惡心。”
同樣的,裴書宴自然也嗅到莫逢春身上的苦澀藥物味道,能看清楚莫逢春眸中的試探和瘋魔。
沒等來裴書宴的回答,莫逢春便緩緩鬆開了拽著對方的外套,黑眸浮現一絲厭惡。
“我不想讓同性戀當我的醫生,那會讓我想起作嘔的夢,加重我的病情。”
手即將完全離開裴書宴的西裝外套時,裴書宴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收緊一瞬又放鬆。
方才冷凝的眸子,此刻又仿若三月春水,裴書宴扯了扯唇,態度包容。
“我不會怪你的,逢春妹妹,畢竟你受的創傷太嚴重了,腦子還不算清醒,更何況,過於極端的言行,也是情緒宣泄的一部分。”
他說著,放開了莫逢春的手腕,隨後看向一旁失了血色的陸婉,朝她安撫性地笑了笑。
“陸夫人不用擔心,我不會跟病患計較的。”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裴書宴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陸婉。
“小孩子任性,偶爾情緒上頭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當長輩的則要在這個時候,儘量幫他們走上正途。”
這話意有所指,裴書宴側眸看了眼莫逢春,卻見莫逢春沒多關注他。
一側的陸望澤見裴書宴碰了莫逢春,他氣得臉都紅了,似乎比莫逢春還惡心,拿了濕紙巾就蹲在床邊,幫莫逢春細細地擦手指。
莫逢春隻是靜靜地任由陸望澤幫自己擦手,完全不在意裴書宴話裡話外的尖刺,而陸望澤聽了裴書宴的話,則是狠狠瞪了他幾眼。
要不是礙於自己老媽在這兒,他多少要口出狂言,罵裴書宴多管閒事,說不定真的是基佬,惡心死了。
饒是裴書宴,也被這兩個小孩氣得心中鬱結,可他還得麵對陸婉,於是收回視線,仍舊保持著公式化的微笑。
“總之,陸夫人若是需要我幫忙,可以隨時聯係我。”
小輩可以不懂事,陸婉卻不行,所以她接過裴書宴的名片,朝他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送他出病房門。
“裴醫生不跟他們計較就太好了,今天麻煩你了。”
裴書宴彎著眼睛,餘光瞥了眼陸望澤和莫逢春,眸底沒有絲毫笑意。
“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