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噴,如果你不是重生,而是真的突然做了這種夢,那裴書宴的猜測可謂是完全正確。】
係統對裴書宴刮目相看,多了幾分耐心。
它暗戳戳想,這人要是謙遜點,或許在未來,還真能和莫逢春賣賣Cp,利用著漲一漲言情值。
莫逢春扔出這些信息,也存了幾分試探裴書宴深淺的意思,瞧見他言語很有條理,且很快就找到了病症,便知道自己麵對這人時,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專業術語這方麵,陸望澤聽得渾渾噩噩,但他抓到了某些重點,那就是莫逢春會對林景堯過敏,有個重要原因是她潛意識裡很在乎林景堯。
夢裡,意外幫了她的人是林景堯,陪著她的人是林景堯,交往和結婚的人還是林景堯,而他陸望澤,則是逃跑的懦夫。
仿佛有萬斤重壓在他身上,陸望澤咬著下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嘗到作嘔的苦澀。
若是以前,他還能掩耳盜鈴,把所有錯誤都歸結於彆人,莫逢春不在意他,他就不斷告訴自己,他也完全不在意她。
可現在,他的口袋裡裝著還沒有完成的三十條錯事表,那被莫逢春引導出來的殘缺道歉,還沒有換來對方的原諒。
正因為在改變,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不堪。
他怪不了彆人。
若是他性格坦率一些,就像林景堯那樣,大大方方地對莫逢春好,而不是為了得到她的注意力,做各種各樣的糟糕事情,將她推得更遠…
莫逢春信任的人,就不會隻有林景堯了。
陸望澤眼圈發燙,他垂下眼睫,任由悔意和酸澀在心底翻湧。
陸婉捕捉到陸望澤的低落,她眼睫微垂,卻什麼話都沒說。
有些事情,隻有陸望澤願意看清楚,那才算是真正的進步。
她此時最心疼的還是莫逢春。
畢竟莫逢春潛意識裡那般在意林景堯,卻要因為莫宇業帶來的親密關係的創傷,而把這種痛苦遷移到林景堯身上。
三分鐘過去,病房內一片寂靜。
裴書宴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慢慢脫下戴著的手套,一並扔進垃圾桶,露出養尊處優的漂亮雙手。
他雙手交叉,抬睫看著莫逢春,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睫毛濃密。
“莫逢春患者,如果你想要治療自己的過敏症狀,並且願意繼續相信我,那麼我很榮幸可以成為你的治療醫師,為你提供合適的治療方案。”
莫逢春迎上裴書宴的視線,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了一個看似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裴醫生,你如何看待男同性戀?”
“男人喜歡上男人,還是破壞對方家庭的男人,不是很惡心嗎?”
唇角的弧度微斂,裴書宴一寸寸地打量著莫逢春,想要探究她的意圖,可惜莫逢春那雙眸子平靜如死水,瞧不出什麼。
他忽然笑了笑,聲音如潺潺流水,格外好聽舒緩。
“我認為,性取向沒有對錯之分。”
“不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做了那樣的夢,確實會對男同性戀這個群體產生陰影和厭惡。”
“不管怎麼說,你夢境的重點在於丈夫的出軌與背叛,實際上,與出軌對象的性彆沒有多大關係。”
“不論你的丈夫出軌了男人,還是女人,你都會感到極度的痛苦和絕望,不是嗎?”
可惜莫逢春沒有按照裴書宴的思路接話,她的眼睛如同漆黑的墨,情緒全部沉進深淵。
“你是男同性戀嗎?”
直白的、尖銳的,極具冒犯感的問題。
這問題一扔出來,陸婉就嚇得立刻拉了拉莫逢春的胳膊。
“逢春,你在胡說什麼?不能對醫生這麼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