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囑咐林景堯做事再仔細些,然後又給他拿了藥,囑咐他日後好好敷藥,彆落了傷疤。
林景堯乖巧應答,吃完早飯後,回臥室洗了昨晚淋濕的衣服,脫水搭好衣服,他拿著父母給自己的外傷藥膏,跑去找莫逢春。
進入客廳時,有股濃鬱的洗衣液清香,看了眼陽台,林景堯知道,莫逢春也剛洗完衣服。
“很好用的藥膏,你可以塗塗脖子的傷。”
今日莫逢春把長發低低地束起來,穿著灰色的寬鬆短袖,領口微大,露出半截鎖骨,有種奇異的溫柔。
林景堯莫名慌亂了些,他移開視線,不敢多看莫逢春。
“下次用。”
接過藥膏,莫逢春這麼說。
因為她剛上過藥。
林景堯跟著莫逢春進了她的臥室,書桌上的電腦正開著,是報誌願的界麵,他看到莫逢春首選了濱南,但還沒有按確定鍵。
“你不是說想去燕北嗎?你說想多看幾場雪。”
手撐在桌麵,林景堯說不準自己此刻的心情,比起開心,更多的是怕莫逢春為了他而妥協的沉重。
“那是之前,現在我忽然覺得,隻要是跟你在一起,少看幾場雪也沒關係。”
莫逢春看著他,麵色平靜,連語調都平淡到沒有起伏,偏偏說出的話讓林景堯紅了臉。
他支支吾吾半晌,吐不出來一個字,隻有雪白的肌膚被越熏越紅。
其實他也知道,莫逢春一開始選擇去燕北,可能是因為她不信任他,想要主動跟他劃清界限。
而現在,她改變了主意,做出了某種程度的妥協,是因為他昨晚答應成為她的“共犯”。
這或許是一場怪異的交易。
想到這裡,林景堯心臟泛酸,他阻止自己胡思亂想,坐在莫逢春身邊,認真地詢問她。
“你真的想好要去濱南了嗎?”
莫逢春看著電腦屏幕,語氣沒什麼變化。
“對我來說,濱南和燕北本來就沒什麼差彆,反正王牌專業都有計算機,但你要選法學,濱南最合適了。”
莫名的,林景堯想起莫逢春生病時,她對他說的那番話。
【你願意跟我一起去燕北嗎?我知道,你不願意,你想選法學專業,燕北不適合你發展,除非你改專業,不過你也沒必要為了我犧牲這麼多,省得之後後悔。】
【你口中的商量,不過就是想說服我退讓,跟你一起選濱南罷了。】
如今這樣的狀況,分明就是莫逢春又在退讓他,林景堯眼睫輕顫,不知該說什麼。
“我願意跟你一起去濱南。”
思緒混沌間,林景堯聽到莫逢春這麼說。
他抬睫看去,莫逢春也正看著他,黑眸映出他的麵部輪廓。
“是我願意的。”
莫逢春又說了一遍,就像昨晚他追上了她,說了一遍又一遍的“我願意”。
淺色的眸子氤氳出水霧,林景堯覺得心臟發軟,他匆匆移開視線,不懂那種來勢洶洶的情感來自哪裡。
“我會好好對你。”
他的聲音有些低,回答似乎與莫逢春前麵的話格格不入。
但莫逢春清楚,他是在表態,所以她主動握住林景堯的手,嗓音像是飄在半空的水霧。
“林景堯,你確實要對我更好,因為我是因為你才選濱南的。”
“不要讓我後悔自己的選擇。”
話音剛落,林景堯便反握了她的手。
“我知道。”
莫逢春報完誌願,林景堯也迅速填好了同樣的誌願提交。
誌願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莫宇業。
兩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