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雅聲音哽咽,顯然被剛才林景堯魘住的模樣嚇得不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林遠連說了兩遍,眼圈發紅。
李浩醫生和護士給林景堯做了體征檢查和記錄,發現他的身體確實沒什麼異樣。
瞧著林景堯止不住的眼淚,李靜雅心如刀割,她握住兒子的手。
“景堯,你到底是怎麼了?爸爸媽媽都在這裡陪著你啊。”
林遠也不好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景堯,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可以隨時跟爸爸媽媽說,不要憋在心裡。”
李浩醫生歎了口氣。
“林同學,心理健康和身體健康一樣重要,如果有些事情想不開,可以尋求我們的幫助。”
夢境是淋了暴雨的玻璃碎片,把林景堯的神經割傷,他感到割裂般的痛苦和絕望。
“是夢。”
他看著父母,眼睛哭得紅腫,聲音沙啞,伴隨著壓抑不住的哽咽和難過。
“我總是做夢。”
這會兒是晚上十點,裴書宴早已回了酒店,沒辦法,李浩隻能暫時幫忙記錄林景堯的夢境。
又是夢。
林遠和李靜雅忽然想起,裴書宴轉述的莫逢春的夢境。
【她說是因為自己做了夢,夢見她和林同學結了婚,但林同學出軌了男人,而夢裡,她還被林同學的情夫打死了。】
兩人莫名感到脊背發寒。
“你夢到了什麼?”
李靜雅壓下亂七八糟的思緒,放柔聲音,用紙巾給林景堯擦眼淚。
“夢見那晚莫宇業沒有死,他家暴的事情也沒有暴露,陸阿姨和陸望澤搬了家,逢春很相信我,我們有許多珍貴的曾經,還約好了要一起去濱南大學。”
若是裴書宴和陸婉在這裡,一定能立刻捕捉到林景堯與莫逢春夢境裡的共通之處。
可惜林遠、李靜雅和李浩,並不知道莫逢春夢境的細節。
當時的裴書宴,隻是跟他們簡單概括了莫逢春的重點夢境內容,具體的診斷書,裴書宴還沒有完成,他們自然也就無從了解。
莫名的,聽到林景堯轉述的夢境內容不是出軌男人,林遠和李靜雅暗暗舒了口氣。
至少這個夢境還算正常。
林遠很快就推測出林景堯做這個夢的原因,他斟酌著話語勸說林景堯。
“景堯,爸爸知道你可能是因為逢春對你過敏,這段時間她又跟望澤走得近,所以才會有積壓的負麵情緒,這很正常,不要過多苛責自己。”
眼睫顫抖,淚珠灑落,林景堯的眼前依舊蒙著層水霧,不知聽沒聽進去。
“對了,裴醫生已經弄清楚逢春對你過敏的原因了。”
瞧見丈夫的引導沒用,李靜雅換了迂回策略,她主動提起莫逢春,果然見林景堯朝她看了過來,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說是逢春也做了夢,夢見她和你結婚了,但你出軌了…個男人,那個男人在夢中還把逢春打死了。”
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林景堯半晌消化不了。
他因著莫逢春潛意識願意跟他結婚而感到歡喜,卻被那出軌男人的事情惡心得渾身發抖。
“我怎麼可能出軌?”
反應過來的林景堯啞著聲音解釋,他睜大了眼睛,眸底浮現異樣的紅,指節用力到泛白。
“我不喜歡男人,我…”
林遠瞧見林景堯狀態不對,立刻安撫他。
“我們都知道,你不要激動,更何況,這隻是逢春的夢,不是真的。”
“裴醫生說是因為逢春被父親家暴,致使她對親密關係不信任,把這種情感投射到了你的身上,其實,她還是很在意你的。”
在夢裡被莫逢春割舍拋棄的痛苦,微微散去,林景堯看著林遠,此時的模樣竟有些傻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林遠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出林景堯情緒已經穩定,李靜雅接過丈夫的話。
“既然已經弄清狀況了,那逢春對你過敏的症狀也一定有辦法治愈。”
她話題一轉,提到了重點。
“景堯,你最近的情緒起伏也很大,明天裴醫生過來,你跟他好好聊聊,知道了嗎?”
用紙巾擦了擦麵頰的淚痕,林景堯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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