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宴還在等著她的回複,綠眸溫柔,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
“嗯,我知道自己可以做到。”
莫逢春很是平淡地回應,卻也算是一種表態,裴書宴緩緩起身,唇角勾起。
“那就好。”
本以為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裴書宴卻又聽莫逢春似是不解地詢問。
“但是裴醫生,你說的這些,跟我剛剛問的問題有關嗎?”
此話一出,裴書宴麵上的笑意淡了許多,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陸婉和程以嘉也被莫逢春突如其來的反問打得措手不及,一臉錯愕。
短暫的安靜後,還是陸婉先開口,看著莫逢春,柔聲跟她解釋。
“逢春,裴醫生剛剛的意思是,你不會,也不該過於依賴他,信任醫生是必要的,但太信任就不是正常的醫患關係了。”
聽了這話,莫逢春眨了眨眼,像是這才明白三人似乎誤解了什麼。
“我沒有過度依賴裴醫生啊。”
她對陸婉說出這句話,而後視線移到一側的裴書宴身上,瞧著他笑意減淡,眸色微暗,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跟他不是才見了兩次麵嗎?”
陸婉傻眼了。
“可你剛剛問裴醫生,治療結束後,他會不會再來看你…這又是為什麼?”
“我隻是想確定一件事。”
簡潔的回答,無起伏的語調,落在三人耳朵裡,卻是天真與漠然的糾纏。
陸婉很是好奇。
“要確定什麼?”
程以嘉意識到了什麼,心跳一次比一次強烈,伴隨著道不明的點點灼意,目光無法從莫逢春臉上移開。
裴書宴也猜到了什麼,原本輕鬆的情緒,此時成了粘稠的液體,拖曳過神經,留下一道道清不掉的痕跡。
“在此之前,裴醫生,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莫逢春看著裴書宴,漆黑的眸是極致的純粹,仿佛一絲光亮都透不進去。
“治療結束後,你是不是不會來看我了?”
裴書宴沒有立刻回答,沉甸甸的鬱氣擠壓在胸口,他分明氣急了,卻又忽然發現,細看之下,莫逢春的麵容其實算不上陰鬱。
她的眼型很流暢,眼尾微微上挑,按理說應當會有雙多情的眸子,可那雙濃鬱如墨的眼珠,實在跟多情掛不上鉤,更像是一潭無情的死水。
再加上唇色很淡,皮膚過於蒼白,頭發又長又黑,這些突兀的特點雜糅在一起,便給莫逢春籠了一團深灰的陰霾,令人印象深刻。
莫逢春執著要個答複,話題卡在這裡,他不退讓,就無法繼續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