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陸婉,李靜雅也被陸望澤偏激地燙傷自己的行為嚇到了。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望澤你這是何必!?”
李靜雅又是擔心又是生氣,扔下這句話就連忙去叫了醫生和護士。
陸婉眼前驟然發黑,肩膀顫抖,半晌說不出話,隻有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
“陸望澤,我現在是管不了你了,對不對?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
瞧著陸婉麵色不好,陸望澤也覺得難過,可他不覺得後悔,相反,他魯莽過激的行動下,是再冷靜不過的思緒。
“媽,我隻是想把這燙傷還給林景堯,你們總覺得我道歉得不夠真誠,現在我也燙傷了,總該公平了。”
陸婉也意識到自己逼迫陸望澤太緊,才會讓他如此應激,甚至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行為。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眼淚擦了又流,竟一句大道理都說不出來。
還要逼陸望澤做什麼?
陸望澤已經重複向林景堯道歉了,現在為了追求所謂的“公平”,彌補自己之前的錯誤,甚至燙傷了自己。
雖然過程非常波折且糟糕,可她要陸望澤明白的道理——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他應當是多少意識到了些。
否則,也不會如此堅決而殘忍地對待自己了。
陸婉忽然覺得很累,她擦乾眼淚,撫著發疼的額頭,許久才看著陸望澤,一字一句道。
“就算是這樣,你也要記得,不是所有道歉都能得到原諒,如果不想麵臨無法挽回的過錯,那就多嘗試控製自己易燃易爆炸的情緒。”
燙傷像是手臂著了火,疼痛中夾雜著非常細微的癢,烘托著刺激的熱意,陸望澤飛快地看了眼陸婉,有些心虛又有些愧疚。
“媽,你彆生氣了,我沒事,下次我一定多注意。”
“還敢有下次?”
陸婉瞪了他一眼,陸望澤連忙改口。
“沒有下次了。”
捂住自己的胳膊,陸望澤瞥了眼莫逢春的方向,卻扭捏著不敢直接看她的表情。
懷揣著某些細微的期許,以及對林景堯的怨懟和惡意,陸望澤還多加了後半句話。
“…要是你不放心,那就讓莫逢春管著我。”
哪知陸婉聽了這話,非常不讚同。
“這種事情要看逢春的意願,你跟我都不能擅自為彆人做決定。”
陸望澤的表情僵了一下,低著腦袋暗戳戳捏自己的手指,就在陸婉以為陸望澤把這話聽進去時,卻驟然聽到陸望澤有些悶悶的聲音。
“莫逢春願意的。”
他看著陸婉說。
陳述句,肯定的語氣。
說完這句話,陸望澤便慢慢挪到了莫逢春的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子,這會兒他倒是鼓起勇氣看莫逢春了。
慶幸的是,莫逢春是個天生沒多少表情的人,而此時,陸望澤並未在她臉上或者眸子裡,看出她對自己方才行為的反感。
像是突然被鼓舞了,又像是孤立無援的人有了能撐腰的後台,陸望澤身後那條無形的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莫逢春,你跟我媽說,你是不是願意跟我玩,也願意幫我改變不好的性格?”
陸婉沒想到陸望澤跟莫逢春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她有些怔愣。
可來不及為自家兒子終於能跟莫逢春好好相處而開心,來不及感謝莫逢春願意嘗試接納陸望澤,陸婉的第一反應,是去關注從方才就一言不發、存在感極低的林景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