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堯,陸阿姨知道你最近委屈了,但等到逢春對你的過敏症狀消失後,你們就能繼續一起玩了,所以…”
剩下的安慰沒能順利說完,因為陸婉覺得自己這副嘴臉很是虛偽,竟霎時有些啞口無言。
這寂靜的氣氛沒持續多久,此時背對著她的林景堯,沒有像往常那樣扮演乖巧的孩子,聲線隱約透著幾分冷淡。
“陸阿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陸望澤雖然總是故意表現得對逢春很抗拒,但實際上,他對她格外在意?”
心跳亂了一拍,陸婉張了張口,想解釋些什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深重的無力與羞愧將她捆綁。
林景堯是個聰明又敏銳的孩子,他既然這麼說了,便一定是察覺到了某些狀況。
而她這個做長輩的,就算是再覺得尷尬,也不該否認實情、說謊騙人。
“…我是前段時間剛知道的,就是逢春對你過敏不久後。”
許久,陸婉才啞著聲回複。
陸望澤本來就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意圖,當時他意識到莫逢春對林景堯過敏,便迫切地想要把莫逢春的關注拉扯回來。
說出的話、做出的事,總歸是能讓人看出端倪。
“那陸阿姨是不是也早就知道…”
嗓音微淡,似是伴隨著縷縷哀愁,林景堯側過臉看向陸婉,神情黯淡。
“陸望澤非常討厭我,甚至不惜在佛像前,詛咒我跟逢春決裂,好給他接近逢春的機會。”
這淡如薄霧的聲音,落在陸婉耳朵裡就成了平地驚雷,腦袋空白了一瞬,她渾身僵硬。
“你說…什麼?”
她的嗓音有些變調,卻下意識地反問。
“這是什麼意思?”
林景堯轉過身,如同一支青竹。
他瞧著陸婉的表情不像作假,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對這位母親顯得很殘忍,便開始生澀地遮蓋。
“…沒什麼,陸阿姨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陸婉看出林景堯的猶豫和沉重,她匆匆上前幾步追問。
“景堯,你跟我說清楚,什麼詛咒?”
其實陸婉本身也不信神佛的,但前些年她的病情突然惡化得很快,那段時間,陸望澤一聲不吭去山裡的寺廟給她求了平安香囊。
或許是巧合,但那之後,她的病情確實慢慢穩定了。
陸望澤當年求來的平安香囊,被陸婉保存在木盒子裡。
她並不隨身攜帶,也依舊不怎麼相信神佛福報,卻終歸是對這種東西,下意識多了幾分敬意與忌諱。
如今,陸婉從林景堯的口中,聽到陸望澤為了找機會跟莫逢春親近,竟會惡意地對林景堯下這種可怕的詛咒,哪能不驚恐?
“不,不對,你說望澤他很討厭你?這、這怎麼可能呢?你們是朋友啊,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陸婉根本沒辦法相信林景堯的這些話,她的潛意識在立刻否決,言語略顯混亂,麵色格外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