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是誤會,可這都是陸望澤自己寫在紙上的。”
雖然覺得有點對不住陸婉,可一想到從陸婉這邊下手,就能更大程度地牽製陸望澤,林景堯眼睫顫抖,冷下心道。
“陸阿姨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陸望澤,也可以去看看他寫的那些東西。”
眼前驟然開始眩暈,陸婉手撐著牆壁,張開口呼吸,心臟仿佛要從身體跳出來,她許久說不出話,嘴唇泛著淡淡的青。
林景堯看出她狀態不佳,攙扶著她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眼裡有著擔憂和自責。
“對不起,陸阿姨,你就當我一時腦子不清醒在胡說八道吧,我不該跟你說這些,讓你煩心。”
不說還好,一說陸婉就越發不是滋味,眼眶積蓄了眼淚,她想笑著跟林景堯說自己沒事,可心口牽著的疼痛像是有生鏽的鐵釘直直刺進去。
陸婉強行忍下那股絞痛感,咽下喉口處的腥味,看向林景堯,生硬地扯了扯唇。
“我沒事,景堯你放心,我會找時間問問他的,如果這些是真的…”
如果這些是真的,她又能怎麼辦呢?
陸婉牙齒打顫,遍體生寒。
林景堯對待陸望澤一定是有真心的,他很喜歡交朋友,也總是真誠對人。
而陸望澤哪怕不是那麼喜歡林景堯,卻也不該嫉妒林景堯,嫉妒到給人下了詛咒,還寫下一堆惡意滿滿的話。
這跟白眼狼有什麼區彆?
陸望澤想跟莫逢春重新接觸,明明可以選擇常規又正常的方法,卻寄托於這種虛無又粗暴的祈願,想法太過極端和瘋狂。
如果不能及時約束陸望澤,恐怕他將來會很容易走錯路。
陸婉又開始自責自己身體不好,前些年根本沒有精力好好開導管教陸望澤,如今就是有心,陸望澤的基本性格卻早已定型,扭轉改變的過程格外棘手。
她這個破身子還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要是她死了,這般動蕩的陸望澤恐怕更容易被人利用。
陸婉越想越心驚,她咬破了嘴唇,下定決心一定要完全弄清楚林景堯說的所謂詛咒。
聯想到陸望澤對莫逢春表現出的病態情感,陸婉更是覺得緊迫。
她之前縱容陸望澤跟莫逢春相處,是不是做錯了?
若是陸望澤跟莫逢春的相處間,那種動蕩的感情不僅沒有平複,反而還愈發濃鬱,嚴重的話,陸望澤可能還會強硬地插手莫逢春的人際關係。
沒人願意被另外一個人強行約束,到時候,莫逢春一定會重新疏遠陸望澤,而陸望澤又該怎麼辦?
思緒亂糟糟的,陸婉一會兒覺得莫逢春可以幫忙穩定陸望澤的情緒,甚至是潛移默化掉他性格中的過激部分,一會兒又覺得莫逢春還可能加劇陸望澤的不穩定狀況。
她拿不定主意,惶惶不安,隻覺得頭痛欲裂,還有些反胃。
這樣不行。
陸婉不斷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調整呼吸,平複心情,可這種心慌不但沒有降下,反而愈發強烈。
沒辦法,她隻能手指微抖地從口袋裡拿出藥吃了幾片。
藥物過量終究是不好的,但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藥片的苦澀蔓延口腔,與血腥味混合,成了作嘔的味道,恍惚間,陸婉覺得自己好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