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最終落腳到莫逢春的創傷上,卻沒有絲毫說教的意味和刻意的引導,像是裴書宴隻是在跟她閒聊,分享最近看過的書本的知識。
對莫逢春來說,林景堯帶給她的創傷,要比莫宇業濃鬱一萬倍。
畢竟,她從未對莫宇業有過期待和信任,可林景堯卻在她最信任的時候,給了她重重一擊,讓她死得那般狼狽痛苦。
創傷、過敏。
莫逢春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決目前的過敏症狀,對於裴書宴輸入的這些內容,自然是全盤接收,她有預感裴書宴在鋪墊重要的內容。
果然,裴書宴溫聲道。
“莫同學,你聽說過眼動脫敏再處理,也就是EMDR嗎?”
“沒有,但我知道REM。”
莫逢春接了話。
“大腦在人睡覺的時候依舊會對信息進行加工處理,所以有些人會在睡前利用快速眼動睡眠期,去強化學習過的技能或鞏固知識。”
麵對來訪,裴書宴總是不吝誇獎的,因為大多數人自我厭惡到了極端,潛意識總是消極的,他需要幫這些人重塑信心。
“看來莫同學日常興趣廣泛,對心理學也有涉獵,是個聰明又優秀的人。”
而誇獎也是一種技巧,不能太空太泛,需要落腳到具體處才能讓人覺得真誠,當然也不能過度,否則會令人不自在。
日常誇誇完莫逢春後,裴書宴便續上話題。
“EMDR就是模擬REM,讓眼球左右快速移動進行雙側刺激,以便促進來訪左右腦溝通,對過去的創傷記憶引發的當前痛苦感受,進行乾預和再處理。”
“這其實是利用我們大腦的自愈功能,因為大腦天然渴望健康,當然了,這並不是一種簡單的創傷重現催眠。”
“進行EMDR時,來訪要有一定的情緒波動,但不能有自殺傾向,在此期間來訪擁有百分百的控製權,是在清醒且可控的狀態下,針對單一事件處理所進行的脫敏。”
這下莫逢春懂了。
“我們未來的治療流程也會有EMDR環節嗎?”
裴書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眸色瀲灩,像是被微風輕拂而過的綠潭。
“前提是,來訪者要與谘詢師建立充分信任與安全的關係,我還要等莫同學做好準備。”
莫逢春不再說話了。
毫無疑問,她依舊對裴書宴抱有警覺與懷疑,根本沒辦法輕易消除。
這點恐怕裴書宴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遲遲沒有提及EMDR治療流程,如今脫敏有了些成效,這才試探性地鋪墊出來。
作為醫生,他需要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