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蹤很隱秘,不可能剛到安橋就被盯上了,母親那邊的行動也很迅速,上麵就算是為了大局和安危,都不會主動暴露風聲。
“彆是家裡出了老鼠。”
老管家意會,一想到有背叛者,他的眼神便冷了下去,但麵對尹宥白還是笑嗬嗬的。
“我會好好查的,先去用餐吧。”
*
對麵的椅子被拉開,裴書宴抬眼,微笑著詢問。
“昨晚休息得好嗎?”
尹宥白入座,麵前有一盤蝦仁意麵,他把拆開的威化餅乾放在一旁,拿起叉子,神情平靜,完全沒有昨晚電話中尖酸刻薄的模樣。
“你呢?”
“還算可以。”
目光在那草莓味的威化餅乾上停留了一會兒,裴書宴心頭湧起一陣煩悶和不爽,卻仍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我也還算可以。”
尹宥白低垂著眼睫,不再說話。
用餐的過程很是安靜,除了一開始禮節性地打招呼,兩人便相顧無言,隻有刀叉不小心碰到盤子的細微響聲。
尹宥白沒什麼胃口,隻吃了一點,裴書宴的心情還算愉悅,是正常食量。
擦了擦嘴,尹宥白看向還在用餐的裴書宴,像是不經意提起。
“你看那些報道了嗎?專項組來舊港這邊的情況被人大肆宣揚,她們恐怕會有不少壓力。”
“如果義聯幫和聖和社的人查到我也在這邊,估計會想儘各種辦法把我擄走當人質,要挾專項組。”
聞言,裴書宴放下手裡的叉子,胃口全無,卻還是故作擔憂。
“我看到了,鬨得沸沸揚揚的,你現在的處境確實危險,但一直留在酒店也不太安全,我認為,你還是挑個好時間先回京華吧,這樣阿姨也不會太掛念你。”
老管家其實很讚成裴書宴的話,但他並未在此時貿然開口,而是看了眼尹宥白的臉色。
“裴書宴,我來安橋是為了見你。”
這仿佛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裴書宴唇邊的弧度微淡。
“我沒辦法跟你一起走,那是對病人的不負責,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京華了,你現在見到我了,沒必要耽誤自己的行程。”
尹宥白不理會,他拿起那一小袋威化餅乾,看向裴書宴,彎了彎眼睛。
“飯後甜點,你要吃嗎?”
裴書宴不會傻到尹宥白隻是單純想跟他分享零食,他早就看出這是昨晚莫逢春給自己的零食之一,恐怕對方是在借此試探他的態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太喜歡零食,而且這種東西聞起來就很膩。”
他淡淡掃了一眼,無所謂道。
也不知尹宥白信沒信,他看了裴書宴一會兒,往自己嘴裡塞了一根。
“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跟那人說的。”
威化餅乾太甜了,這甜味甚至有些刺嗓子,可這廉價的甜,卻仿佛真能令他暫時忘卻濃鬱的陰鬱和沉悶。
“隻是出於禮節。”
裴書宴回答得簡短,並無意多說。
鬼才信。
尹宥白覺得裴書宴把自己當傻子,又或者,他根本懶得再多費心應付自己。
“沒你說的那麼糟。”
他不再看裴書宴,而是盯著威化的包裝紙瞧。
“挺甜的。”
翠綠的眸子冷下來,裴書宴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