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逢春,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我什麼都會做的。】
消息如石沉大海,為了平複焦躁不安的情緒,林景堯喝了口奶茶。
可下一秒身體便僵住了。
那原本凝在手機屏幕的視線,立刻轉移到了手裡的奶茶上。
這不是他的生椰烏龍,而是莫逢春的珍珠奶茶。
“!”
林景堯連忙放下手裡的飲料,木椅被撞得後移,發出略微刺耳的聲音,方才降下的熱度與燙意,如今卷土重來。
他麵紅耳赤,覺得自己就是被串在烤鍋上的鐵板魷魚。
奶茶吸口在燈光下似乎還能看到水漬的細微光亮,林景堯不敢再多看一眼,卻覺得嘴唇開始發麻滾燙。
心緒混亂之際,莫逢春的回複姍姍來遲,林景堯咬了咬唇,像是這樣就能抑製怪異的感受,強行拉回破碎的理智。
【那你語音跟我說,“對不起,莫逢春,我是變態,求你原諒我”,隻給你一分鐘時間。】
這個回複內容,隻是看一眼,林景堯就知道莫逢春對剛才的事情仍舊耿耿於懷,所以才故意用這種羞辱性的方式讓他難堪。
羞辱,難堪。
但他為什麼沒感受到呢?
腦海裡占主導的情緒是羞恥與愧疚,他的心之所向便是莫逢春能夠原諒自己。
她還不知道他剛剛又做了冒犯她的事——犯蠢拿錯了兩人的奶茶,還用了她的吸管,喝了她嘗過的飲料。
一分鐘過半,林景堯按住語音輸入。
“對不起,逢春…”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在人聽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折辱,連語氣都顯得尤為委屈。
“我是,變態,求求你原諒我。”
對不起,逢春,我不應該是變態的,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對不起,所以希望你不會發現自己的奶茶不見了,求你能原諒我過去的錯誤,以及新的錯誤。
【知道了。】
莫逢春很快就扔來三個字,像是對他輕而易舉的低頭感到無聊又沒勁。
得了原諒的林景堯,眼睛倏然亮起。
【逢春,你對我真好,晚安哦。】
附贈一張白色卡通胖鳥歪著頭的表情包。
莫逢春沒理他。
發燙的臉貼著桌麵,能感受到令人平靜的涼意,林景堯將右手的食指屈起來,抵著唇瓣,視線重新落在那奶茶的吸管上。
又癢又麻。
好奇怪。
他扭過腦袋,伸手戳了戳鑰匙扣上的小黑貓,指腹的觸感同樣微癢。
雖然滋生的小矛盾很快就解開了,但不管是莫逢春,還是林景堯,都更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了。
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過了三天。
這天上午,作為誌願者之一,林景堯要去圖書館幫忙整理相關書籍,去公交車站的路上,他被人喊住了。
“施主你好。”
來人是穿著青色僧衣的光頭小僧,麵容清秀,氣質純淨,眼尾略挑,眉心朱砂鮮紅。
“有事嗎?”
林景堯不信教,卻也尊重其他人的信仰,對眼前這位陌生的小和尚,他的態度很是溫和。
“我想跟你聊聊有關莫施主的事情。”
歸緣直白地坦露自己的來意。
“…莫施主?你說的是逢春?”
沒想到這小和尚認識逢春。
錯愕之餘,林景堯想起莫逢春之前確實提到過什麼“小和尚”,什麼“往生經”之類的詞。
頓時,他對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生出警覺,態度也自然變得冷淡與疏遠了些。
“是,我希望你能離她遠一點。”
小和尚望著他的眼睛,毫不遮掩自己的訴求,這讓林景堯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跟逢春是什麼關係?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你,也沒聽她提起過你,你突然找我,見麵就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很冒犯嗎?”
林景堯接連扔出的問題太多了,歸緣有些不清楚要從哪裡開始解釋,他思索了一會兒,打算將林景堯的疑問綜合起來回複。
“我認為我是莫施主的朋友,我們交換過名字,還一起學過不少經文,應當是不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