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華走到主席台上,拿起話筒:
“各位安靜,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正在調查林行健、林正宏、蘇晚星三位先生女士的非正常死亡案,王騰涉嫌故意殺人,現在依法對其進行逮捕。”
她示意技術人員播放錄音,倉庫裡王騰與盧子軒的對話清晰地響徹會場。
“……林正宏的藥不能停,必須讓他在股東大會前發病……”
“蘇晚星的遺書我已經準備好了,模仿得一模一樣……”
“等拿到林氏的控製權,就把林挽月也處理掉,永絕後患……”
錄音播放到一半,會場裡已經一片死寂。
股東們看著被按在地上的王騰,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鄙夷。
“這還不是全部。”
薑玉華拿出另一份文件。
“我們還查到,盧氏集團董事長盧振雄指使兒子盧子軒,長期資助王騰,提供違禁藥物和技術支持,策劃了這一係列謀殺,目的是吞並林氏集團。”
她話音剛落,會場外傳來一陣騷動。
趙風心帶著幾名警員押著盧子軒走了進來,他的手腕上戴著手銬,頭發淩亂,早已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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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騙我!你說不會有事的!”
盧子軒掙紮著嘶吼,聲音裡滿是絕望。
就在這時,會場後排突然有人大喊:
“動手!”
五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手裡抽出閃著寒光的匕首,朝著林挽月和張薇的方向衝過來。
這正是盧振雄安排的殺手,原本計劃在混亂中滅口。
但他們剛跑出兩步,就被早已布控的特警撲倒在地。
刀具“哐當”落地,伴隨著幾聲悶響,殺手們很快被製服。
“盧振雄也被抓了。”
趙風心走到薑玉華身邊,低聲說。
“在他彆墅的保險櫃裡找到了跟王騰的指令郵件,還有一本記錄地下交易的賬本,鐵證如山。”
薑玉華點頭,看向台下的林挽月。
她正站在那裡,看著被押走的王騰和盧子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角有淚水無聲地滑落。
張薇走到林挽月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挽月,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我真的……”
林挽月抬手打斷了她:
“謝謝你最後站出來作證。剩下的,交給法律吧。”
警方的收網行動乾淨利落。
從股東大會會場到盧家彆墅,從城西倉庫到地下藥店,涉案人員全部落網,沒有一人漏網。
技術人員在盧子軒的車裡搜出了還沒來得及銷毀的違禁藥物,在王騰的書房找到了偽造遺囑的原始草稿,甚至在盧振雄的老房子裡,發現了他早年教唆手下製造商業事故的證據。
中午時分,押解著嫌疑人的警車列隊駛出林氏集團大廈。
陽光刺眼,薑玉華站在大廈門口,看著車隊消失在車流中。
趙風心遞過來一瓶水:
“薑隊,結束了。”
“嗯,結束了。”
薑玉華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感覺喉嚨裡的乾澀緩解了不少。
從半年前那個泳池邊的夜晚開始,這根緊繃的弦終於可以鬆一鬆了。
她回頭看向大廈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窗簾已經拉開,林挽月的身影正站在窗前,似乎在望著這邊。
薑玉華對著那個方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向警車。
城市依舊喧囂,陽光穿過高樓的縫隙灑在馬路上,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法庭的穹頂很高,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薑玉華坐在旁聽席第一排,麵前的桌上攤著厚厚的案卷,邊角已經被反複翻閱磨出了毛邊。
今天是終審宣判的日子。
被告席上,王騰穿著囚服,頭發剃得很短,曾經的溫和儒雅蕩然無存,隻剩下麻木的疲憊。
他左邊是盧子軒,頭埋得很低,雙手在袖口裡絞成一團。
再往左,是盧振雄,這個曾經在商界呼風喚雨的老人,此刻脊背佝僂,眼神渾濁,全然沒了當年的狠戾。
張薇坐在最外側,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抓著被告席的欄杆。
公訴人正在宣讀公訴詞:
“……被告人王騰,夥同盧振雄、盧子軒,以非法占有林氏集團資產為目的,先後使用鎮靜劑、植物毒素、違禁藥物等手段,故意殺害林行健、林正宏、蘇晚星三人,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情節極其惡劣……”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證據。
林行健胃裡的鎮靜劑化驗報告,旁邊是王騰購買同款藥物的記錄。
林正宏心臟組織的病理切片照片,與盧子軒通過地下渠道購買箭毒木提取物的交易單並排陳列。
蘇晚星頸部的異常勒痕鑒定,旁邊是王騰書房地毯上的絲巾纖維比對結果。
“……被告人盧振雄,作為主謀,策劃並資助上述犯罪行為,同時涉嫌商業賄賂、偷稅漏稅等多項罪名,犯罪時間跨度長達十年……”
趙風心作為證人出庭時,播放了那段倉庫裡的錄音。
王騰和盧子軒商議如何處理林挽月的對話,讓旁聽席上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趙風心指著屏幕上的資金流向圖:
“盧子軒的助理賬戶先後向王騰轉賬一百八十萬,每筆轉賬時間均與林家成員死亡時間高度吻合,備注的谘詢費、慰問費實為作案報酬。”
淩安穿著白大褂走上證人席,手裡拿著三份屍檢報告:
“林行健體內的鎮靜劑雖未達致死量,但足以使其失去平衡能力。
林正宏心臟組織中的箭毒木代謝物,是誘發心梗的直接原因。
蘇晚星體內的藥物混合劑量,足以抑製中樞神經,使其無法自主完成上吊行為。三人均係他殺。”
張薇的證詞是最後一環。
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法庭裡:
“我是盧家養子,他們用我弟弟的撫養權威脅我……林行健的監控是我改的權限,林正宏的保健品是我換的,蘇晚星的藥是我轉交的……所有指令都來自盧子軒,王騰負責執行……”
她說到最後,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我對不起林家,對不起蘇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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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律師試圖反駁,卻在鐵證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當法官詢問王騰是否認罪時,他突然抬起頭,看向旁聽席上的林挽月,眼神複雜。
林挽月坐在那裡,穿著一身素色衣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認罪。”
王騰的聲音嘶啞。
“但我也是被盧家逼的!他們說隻要我聽話,就能給我想要的生活……”
盧振雄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
“你胡說!是你自己貪慕虛榮,想攀附林家!”
“爸!”
盧子軒突然嘶吼起來。
“都是你!是你說非要吞並林家不可,是你讓我做那些事的!”
法庭裡瞬間陷入混亂,法警迅速上前製止。
薑玉華看著這一幕,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貪婪和背叛走到儘頭,隻剩下互相撕咬的醜陋。
最終宣判的時刻到了。
法官站起身,目光掃過被告席:
“被告人王騰,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被告人盧振雄,犯故意殺人罪、商業賄賂罪、偷稅漏稅罪等,數罪並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盧子軒,犯故意殺人罪、教唆罪等,數罪並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張薇,犯故意殺人罪從犯,有自首情節,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判決宣讀完畢,王騰麵如死灰,盧振雄癱倒在椅子上,盧子軒發出絕望的嗚咽。
法警上前帶離他們時,王騰突然回頭,朝著林挽月的方向喊了一聲:
“挽月,對不起……”
林挽月沒有回頭,隻是慢慢站起身,轉身走出了法庭。
薑玉華跟了出去。
初秋的陽光有些刺眼,林挽月站在法院門口,望著遠處的天空,肩膀微微顫抖。
“都結束了。”
薑玉華走到她身邊,遞過一份文件。
“這是盧氏集團的清算報告,他們的資產會按法律規定賠償給林家一部分。”
林挽月接過文件,沒有看,隻是輕聲說:
“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她頓了頓,看向薑玉華。
“我爸媽和行健,終於可以安息了。”
“這是我們的職責。
林氏集團……你打算怎麼辦?”
“重新開始。”
林挽月的眼神裡有了一絲光亮。
“我會把部分資產捐給反商業犯罪基金,也算……完成我爸沒做完的事。”
幾天後,刑偵支隊的辦公室裡,趙風心正在整理卷宗。
他把所有證據按時間順序排好,放進檔案櫃最上層。
淩安抱著一疊新的屍檢報告走進來,看到那排整齊的卷宗,笑著說:
“總算可以把這案子歸檔了,折騰了快一年。”
“可不是嘛。”
趙風心伸了個懶腰。
“現在想想,剛開始查泳池溺亡案時,誰能想到背後藏著這麼大的局。”
薑玉華端著咖啡走進來,聽到他們的話,笑了笑:
“再複雜的局,也敵不過細節。
泳池邊的防滑墊,心臟裡的毒素,脖子上的勒痕……隻要我們抓住一個細節,就能牽出一整條線。”
他看向窗外,陽光正好,城市的輪廓在陽光下格外清晰。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檔案櫃裡的《贅婿絕戶》卷宗安靜地躺著,記錄著那段關於貪婪、背叛與正義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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