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姨,我母親她……還好嗎?她當年為什麼要主動留在封印陣裡?”
“溪溪是個固執的姑娘。當年封印陣啟動時,影靈突然反撲,陣眼快要撐不住了,她非要替我留在核心。
她說你還沒出生,不能沒有媽媽,可她不知道,守鏡靈隻要陣眼不塌,就能一直陪著在意的人。”
她抬手,鏡中浮現出一段畫麵。
母親留在封印陣後,每天都在核心看著林默長大。
看著他第一次拿起古籍修複的毛筆,看著他在修複室裡熬夜工作,看著他找到那張舊照片……
“她從來沒離開過你,隻是你看不見她。”
趙風心突然想起什麼,掏出祖父的筆記:
“沈阿姨,最近霧城的霧越來越濃,影靈又要失控了,我們該怎麼加固封印陣?”
“用棠印和溯鏡。”
沈棠指著梳妝台的銅鏡
“這麵鏡是陣眼鏡,把棠印蓋在鏡麵上,再用溯鏡的青光激活,就能重新加固四方封印陣。
不過,需要一個守陣人留在陣眼,和我一起維持陣法。
守陣人不能離開鏡界,一旦離開,陣法就會失效。”
三人對視一眼,老李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我來!當年是我沒守住你,這次我來當守陣人,陪你一起守護霧城。”
“衛國……”
沈棠的眼裡泛起淚光。
“彆勸我。”
老李笑著說
“我老了,沒什麼牽掛了,能陪你一起守著門鏡,守著溪溪的兒子,是我最好的歸宿。”
薑玉華剛要說話,小樓突然劇烈震動,外麵傳來影靈的嘶吼聲。
“快啟動陣法!”
沈棠大喊。
薑玉華趕緊拿起棠印,蓋在陣眼鏡的鏡麵上。
趙風心舉起打火機,照亮鏡麵,薑玉華將溯鏡貼在棠印上,青光瞬間暴漲,與陣眼鏡的光芒交織在一起。
“四方封印,以棠為印,以靈為守,啟!”
沈棠的聲音在鏡中回蕩。
陣法啟動的瞬間,無數銀色的光帶從陣眼鏡中湧出,順著鏡界的通道蔓延,將追來的聚合影靈牢牢困住。
影靈在光帶中掙紮,發出淒厲的嘶吼,漸漸化作一縷縷灰霧,消散在空氣中。
小樓的震動停止了,鏡界的灰霧慢慢消散,陽光透過鏡麵灑進來,照在老李和沈棠的身上。
老李走進陣眼鏡,與沈棠並肩站在一起,對著林默和蘇曉揮手:
“以後霧城的守護,就交給你們了!”
“李叔!”
薑玉華的眼淚流了下來。
“彆難過。”
沈棠笑著說
“守陣人不是被困住,是和鏡界融為一體,隻要霧城的鏡子還在,我們就還在。
記得常來看看我們,給我們講講霧城的故事。”
薑玉華和趙風心點點頭,轉身走向門鏡的通道。
穿過鏡麵的瞬間,他們回頭看了一眼,陣眼鏡中,老李和沈棠並肩站在陽光下,正對著他們溫柔地笑。
回到現實中,鐘表廠的霧已經散了,陽光灑在門鏡上,鏡麵泛著溫潤的光澤,再也沒有灰霧滲出。
薑玉華摸了摸手臂上的傷疤,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隻有在觸碰門鏡時,才會傳來一絲輕微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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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嗎?”
趙風心問。
薑玉華搖頭,笑著說:
“沒有,是新的開始。”
他掏出手機,給老鏡子鋪的老板發了條短信:
“謝謝您的棠印,鏡裡的姑娘,找到她的家人了。”
很快,老板回了短信:
“好嘞!難怪今天鏡子亮堂多了,真是謝謝你們啦!”
兩人並肩走出鐘表廠,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薑玉華摸了摸口袋裡的溯鏡,鏡身傳來輕微的震動,像是母親和沈棠、老李在回應他。
霧城的霧,終於散了。而他們的守護,還在繼續。
清晨的陽光透過修複室的窗欞,落在薑玉華攤開的古籍上,紙頁上的墨跡泛著柔和的光。
他剛用細毛筆補完最後一個缺字,就聽見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趙風心拎著早餐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個牛皮紙信封。
“喏,張隊讓我給你的。”
趙風心把信封放在桌上,撕開早餐的塑料袋
“說是老李在精神病院留下的,昨天他女兒來收拾東西,發現後托張隊轉交的。”
薑玉華放下毛筆,拆開信封。
裡麵是張泛黃的照片,和老李病房裡掉出來的那張“鐘表廠工友留念”一模一樣,隻是背麵多了一行字:
“林默,守好門鏡,守好霧城,你母親會為你驕傲的。”
照片邊緣還夾著張字條,是老李的字跡:
“棠印用過後記得放回老鏡子鋪,那是沈家的傳家寶;
門鏡的鑰匙藏在鐘表廠保險櫃第三層,密碼是你母親的生日。”
薑玉華的指尖輕輕拂過照片上母親的笑臉,眼眶微微發熱。
他抬頭看向窗外,巷口的三輪車師傅正迎著陽光吆喝,老鏡子鋪的老板在門口掛起新擦好的銅鏡。
鏡麵映出藍天白雲,這是霧城十年來最晴朗的一個早晨。
“對了,老周剛才給我打電話,說青軒重新開業了,邀請我們去吃開業飯。”
趙風心咬了口包子,含糊地說
“還有趙強,他說想當鐘表廠的看守員,以後門鏡那邊有他盯著,我們也能省點心。”
薑玉華點頭,把照片小心夾進祖父的筆記裡。
現在這本筆記裡,不僅有蘇曉祖父的“避鏡訣”“鎮鏡符”,還有他和蘇曉補充的“鏡靈溝通法”“封印陣加固步驟”,成了一本真正的“守鏡手冊”。
“今天去鐘表廠看看吧。把鑰匙藏好,再檢查下門鏡的封印。”
兩人收拾好東西,拎著給趙強帶的早餐,往鐘表廠走去。
路上,趙風心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個小盒子:
“差點忘了這個!上次在鏡界核心,你母親的意識碎片融入溯鏡後,我發現溯鏡裡多了個映見功能,能看到鏡靈的執念碎片,以後幫鏡靈解脫更方便了。”
薑玉華接過盒子,裡麵是片透明的鏡屑,正是從溯鏡上脫落的。
他把鏡屑放在掌心,碎片突然亮起,映出一段畫麵。
老鏡子鋪的民國鏡靈,正陪著愛人沈書言的墓碑,在烈士陵園裡曬太陽。
“她也解脫了。”
薑玉華笑了笑,把鏡屑放回盒子。
走到鐘表廠時,趙強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穿著嶄新的工作服,手裡拿著個筆記本,上麵記滿了“門鏡每日檢查要點”。
“林先生,蘇警官,你們來了!”
趙強熱情地迎上來。
“門鏡我早上檢查過了,封印很穩固,就是鏡麵有點灰,我擦乾淨了。”
三人走進鐘表廠,門鏡的鏡麵光潔如新,映出藍天白雲的倒影,再也沒有灰霧或白霜。
薑玉華按照老李的字條,找到保險櫃,輸入母親的生日。
“哢嗒”一聲,鎖開了。
他把黃銅鑰匙放進第三層,裡麵還放著個小布包,打開一看,是母親當年戴的發繩,上麵還沾著幾根淺棕色的頭發。
薑玉華把發繩小心收好,又檢查了一遍封印陣的痕跡,地麵上的陣眼圖案淡了許多,卻仍泛著微弱的銀光,那是沈棠和老李在鏡界裡傳遞的守護信號。
離開鐘表廠時,趙強送他們到門口,認真地說:
“你們放心,我會看好這裡的,每天都檢查門鏡,有情況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
薑玉華和趙風心點點頭,轉身往老城區走。
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路邊的桂花落了一地,香氣撲鼻。
“以後,我們是不是就不用再進鏡界了?”
趙風心問。
薑玉華搖頭,卻笑了:
“說不定哪天,又有哪個鏡靈被困在鏡子裡,等著我們幫它解脫呢。”
他舉起手腕,手臂上的傷疤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卻在陽光下發著極淡的銀光。
“你看,這印記還在,說明我們的守護還沒結束。”
趙風心看著他的手臂,也笑了。
初冬的陽光落在修複室的窗台上,薑玉華正用鑷子夾著細如發絲的竹纖維,修補一頁清代古籍的蟲蛀處。
“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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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趙風心頂著一頭寒氣走進來,手裡晃著個紅色的請柬。
“老周的青軒下周辦開業一周年宴,特意給我們留了主位,還說要把那麵修好的菱花鏡擺出來當鎮店之寶。”
薑玉華放下鑷子,接過請柬。
請柬上印著古樸的鏡紋,正是老鏡子鋪那麵民國菱花鏡的花紋。
“那麵鏡靈解脫後,鏡麵亮得很,確實適合當鎮店之寶。”
他笑了笑,想起上次幫旗袍鏡靈找到愛人墓碑時,鏡麵泛起的淡粉光芒。
趙風心走到桌邊,拿起溯鏡翻看:
“對了,昨天趙強給我發消息,說鐘表廠門口的梧桐樹下,不知誰放了個小木盒,裡麵裝著半塊鐘表零件,上麵刻著舟字”
薑玉華的動作頓了頓。
自上次鏡界一彆,陳舟就沒了消息,這半塊零件,是他來過的證明。
“他應該是找到淨化影靈的方法了,隻是不想打擾我們。”
薑玉華把零件的事記在守鏡手冊上,本子裡已經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門鏡檢查記錄、鏡靈解脫案例、封印陣維護要點,還有他和蘇曉畫的簡易地圖,標注著霧城所有老鏡子的位置。
“下午去趟鐘表廠吧。
把零件收進保險櫃,順便看看老李和沈阿姨,溯鏡最近總泛微光,說不定是他們在想我們。”
薑玉華點頭,剛要收拾工具,修複室的門鈴突然響了。
門口站著個穿校服的小姑娘,手裡抱著麵舊梳妝鏡,鏡麵蒙著灰,邊緣還缺了塊角。
“哥哥,姐姐,你們能修鏡子嗎?”
小姑娘的聲音怯生生的
“這是奶奶留下的,她說鏡子裡有奶奶的影子,可我總看不見。”
趙風心蹲下身,接過鏡子:
“能修,我們不僅能修好鏡子,還能讓你看見奶奶哦。”
小姑娘眼睛一亮:
“真的嗎?”
薑玉華拿出軟布,輕輕擦去鏡麵上的灰。
鏡麵漸漸清晰,映出小姑娘的臉,而鏡的角落,慢慢浮現出個老奶奶的虛影,正笑眯眯地看著小姑娘。
手裡還拿著塊桂花糕,和小姑娘口袋裡的桂花糕一模一樣。
“奶奶!”
小姑娘對著鏡子喊出聲。
老奶奶的虛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然後化作一縷淡光,消散在鏡麵裡。
鏡麵變得比之前更亮,缺角的地方也泛著溫潤的光,像是老奶奶留下的祝福。
“奶奶說,她一直在我身邊。”
小姑娘抱著鏡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守鏡手冊上,本子裡夾著的照片,母親、陳舟、老李、沈棠,還有他和蘇曉在鐘表廠門口的合影,都在陽光下泛著光。
下午的鐘表廠很安靜,趙強正在給門鏡擦灰,見到他們來,笑著遞過剛泡好的熱茶。
薑玉華把半塊鐘表零件放進保險櫃,和母親的發繩、黃銅鑰匙放在一起。
他舉起溯鏡對準門鏡,鏡麵裡映出老李和沈棠的身影,他們正坐在“棠鏡齋”裡,翻看著林默寄過去的霧城照片。
“我們會常來看你們的。”
薑玉華輕聲說。
離開鐘表廠時,夕陽正緩緩落下,把天空染成暖橙色。
薑玉華和趙風心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裡拎著給老周帶的古籍修複工具,口袋裡揣著小姑娘送的桂花糕,背包裡的溯鏡輕輕震動,像是在哼著母親當年的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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