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的星靈衛囚牢懸浮在碎星崖西側的雲海中,由十二根嵌滿星辰碎片的鎖鏈牽引,牢壁上流轉的靈紋會壓製一切外來靈力。
薑玉華三人借著淩安破譯的星石軌跡,化作三道流光潛入雲海,卻在囚牢外被兩名身披銀甲的星靈衛攔住。
“凡人與叛徒同夥,格殺勿論!”
星靈衛的長矛帶著星芒刺來,趙風心揮匕首格擋,刃身的金色紋路與星芒碰撞,竟激起一片細碎的火花。
“他們的靈力裡有星石的力量!”
她低聲提醒,匕首突然轉向,精準挑開長矛的關節。
這是她在魔域試煉後悟到的新招,不再硬拚,而是借勢破力。
薑玉華趁機搖動銅鈴,觀靈能力穿透牢壁:
易川被捆在中央的鎖靈柱上,白袍上的血跡已變成紫黑色,那是被守舊派長老用蝕靈咒侵蝕的跡象。
更棘手的是,他周圍站著四個黑袍長老,正圍著一麵水鏡念叨著什麼,鏡中隱約能看到人間城市的輪廓。
“他們在定位凡人聚集地,準備啟動禁術!”
薑玉華心頭一緊,突然注意到易川手腕上的星環,那是星靈衛的最高信物,此刻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
淩安迅速取出玉簡,指尖在上麵滑動:
“星牢的靈紋每刻都會換一次頻率,現在是角宿位,用創世語的解字能暫時乾擾!”
他將玉簡貼在牢壁上,金色的文字滲入靈紋,牢壁果然出現一道縫隙。
三人趁機闖入,守舊派長老們猛地回頭,為首的白須長老冷笑:
“來得正好,就讓你們這些凡人,成為靈域裂隙的第一份祭品!”
他抬手一揮,鎖靈柱上的鎖鏈突然收緊,易川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黑血。
“住手!”
趙風心直衝過去,匕首卻被長老甩出的星網纏住。
星網的絲線帶著蝕骨的寒意,竟讓她的手臂印記再次發燙。
“你母親沒教過你,半魔的血脈碰不得靈族聖物嗎?”
白須長老的話像冰錐刺中趙風心,他竟知道她的身世!
就在此時,易川突然睜開眼,星環的紅光驟然變亮:
“玄夜的人,該出來了!”
話音未落,囚牢頂部突然炸開,一群黑袍人破雲而入,為首的正是玄夜。
但他身後的手下,半數都帶著傷,甚至有人拄著斷裂的骨杖。
“易川,你以為我會信你?”
玄夜的聲音帶著戒備。
“守舊派與魔主交易的證據,你真的找到了?”
“星石記憶,就在淩安手裡。”
易川看向淩安,淩安立刻舉起玉簡,上麵正投射出星石記錄的畫麵。
百年前,白須長老的師父與魔主殘魂在碎星崖底立誓,用靈域東部三城為代價,換魔主不入侵靈域核心。
畫麵最後,是玄夜的族人被當作祭品推入裂隙的場景。
玄夜的瞳孔驟縮,身後的殘黨們發出憤怒的嘶吼。
白須長老臉色大變:
“妖言惑眾!殺了他們!”
場麵瞬間陷入混戰。
薑玉華趁機衝到鎖靈柱前,銅鈴貼在柱上,觀靈能力讓他看清了蝕靈咒的紋路:
“風心,匕首借我!”
他接過匕首,順著紋路遊走,金色的破障之力如手術刀般剝離咒印。
趙風心則被玄夜的一個手下纏住,對方的術法帶著熟悉的靈族氣息,卻比星靈衛更陰狠。
“你母親當年求我們救你,卻不知玄辰早就把你賣給了骨血信徒!”
那人獰笑著甩出鎖鏈。
“不如跟我走,至少能給你個痛快!”
這句話讓趙風心的匕首差點脫手。
淩安見狀,突然將一塊星石碎片擲向她:
“彆信他!星石記憶裡,你母親是為了保護你,故意讓玄辰以為你死了!”
星石碎片在空中炸開,映出一段畫麵
趙風心的母親渾身是血,將嬰兒時期的她藏進人間的孤兒院,自己則引開追兵,最終墜入噬魂淵。
趙風心的匕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瞬間斬斷鎖鏈:
“我母親不是叛徒!”
她的怒吼震得囚牢發抖,連玄夜都忍不住側目。
易川此時已掙脫鎖靈柱,他扶住薑玉華,聲音雖弱卻堅定:
“玄夜,現在聯手還來得及。
禁術一旦啟動,靈域和人間都會遭殃。”
玄夜看著星石記憶,又看了看白須長老猙獰的臉,突然揮杖指向長老:
“先殺了這些老東西!”
白須長老見勢不妙,竟直接砸碎了水鏡:
“禁術坐標已鎖定!你們誰也攔不住!”
水鏡碎片化作無數光點衝向人間方向,碎星崖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崖底的裂隙中開始湧出黑色的霧氣。
易川臉色一變:
“他們要提前獻祭!淩安,星石裡的破解法在哪?”
淩安的手指在玉簡上飛快滑動,額頭上滲出汗珠:
“找到了!但需要三個人同時注入靈力。
靈族、凡人、還有……半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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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時看向對方:
易川靈族)、薑玉華凡人)、趙風心半魔人)。
玄夜的殘黨與星靈衛還在廝殺,裂隙的黑氣已漫到囚牢邊緣。
薑玉華握緊銅鈴,趙風心舉起匕首,易川站直身體,三人的靈力同時彙入淩安的玉簡。
金色的創世語順著玉簡流入星牢靈紋,與碎星崖的星石產生共鳴。
那些墜落的星石突然調轉方向,重新嵌回崖壁,裂隙中的黑氣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白須長老發出絕望的嘶吼,被玄夜一杖刺穿胸口。
危機暫時解除,玄夜卻突然用杖指著趙風心:
“禁術雖破,但半魔的血脈必須清理!”
“她是我的人!”
薑玉華擋在趙風心身前,銅鈴的光芒護住兩人。
“靈域的規矩,管不了人間的事。”
易川看著他們,又看了看玄夜緊繃的臉,突然笑了:
“或許,靈域的規矩,確實該改改了。”
就在此時,淩安的玉簡突然亮起,上麵浮現出一行新的創世語,是淩霜的筆跡:
“玄辰在人間的據點,藏在懸案卷宗的最後一頁。”
薑玉華心中一動,三十年前的懸案,終於要浮出水麵了。
靈域的硝煙尚未散儘,薑玉華三人已借著星石與玉簡的共鳴返回人間。
落地時正值午夜,薑玉華推開積灰的鐵門,指尖撫過標著懸案卷宗的鐵櫃。
“就是這個!”
淩安從一堆卷宗中抽出最底下的一本,封皮已被蟲蛀得斑駁,翻開時掉出一撮暗紅色的粉末。
他用指尖撚起一點,放在特製儀器下:
“是鎮魂木的粉末,和鏡子信徒偽造碎片的材質一致。”
卷宗裡的記錄很簡略:
原年7月14日,城郊望月村發生連環凶案,三名聚靈人離奇死亡,死狀與被吸乾靈力的牲畜相似,現場隻留下一枚刻著鏡字的銅符。
最後一位受害者是個小女孩,死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手裡攥著半塊染血的發帶,正是淩霜贈予她的護身符。
“凶手至今未落網,卷宗最後一頁被人撕了。”
薑玉華的指腹劃過卷宗末尾的撕裂痕跡,那裡殘留著一點暗褐色的印記。
他用銅鈴輕觸印記,鈴身泛起微弱的紅光,觀靈能力讓他看到模糊的畫麵:
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在燈下撕紙,嘴角帶著詭異的笑。
趙風心突然指著卷宗裡的現場照片:
“這棵老槐樹,我之前出任務時見過,就在鏡子信徒最近活動的區域附近!”
照片裡的老槐樹樹乾上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鏡字,與她記憶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三人立刻驅車前往望月村。
二十年過去,村子早已荒廢,老槐樹卻長得愈發粗壯,樹乾上的鏡字被風雨侵蝕得淺淡,卻在月光下泛著陰冷的光。
淩安繞著樹身檢查,在樹根處發現一個隱蔽的樹洞,裡麵藏著個鏽跡斑斑的鐵盒。
鐵盒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裡麵是半張泛黃的紙,正是卷宗被撕的最後一頁,上麵用鮮血寫著幾行字:
“七月十四,月圓之夜,以三靈為引,鑄鏡之基。
第一引:控火者,燃其魂。
第二引:通木者,碎其骨。
第三引:混血者,噬其血。
餘一殘念,寄於發帶,待鏡成之日,助吾孫成大業。”
“是凶手的筆記!”
薑玉華的聲音發緊
“第三引的混血者,指的就是那個小女孩,她父親是凡人,母親是靈族流民,正是半人半靈!”
他想起忘川渡的輪回試煉,老警察臨終前攥著案卷的模樣,突然明白對方的遺憾不止於沒抓住凶手,更在於沒能保護好最後一個受害者。
趙風心的匕首突然在樹旁震顫,刃身指向村西頭的一間破屋。
三人衝過去,破屋的門板上用紅漆畫著個巨大的鏡字,屋內擺滿了模仿三才鏡碎片的偽造品。
正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個用頭發編織的小人,胸口彆著半塊發帶,正是小女孩的遺物。
“鏡子信徒的據點!”
淩安檢查偽造品,發現每個碎片裡都嵌著一絲微弱的靈力。
“他們在用聚靈人的殘魂溫養這些假貨,想借此模擬三才鏡的力量。”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腳步聲,一群穿著黑袍的人堵住了門,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與卷宗照片裡的凶手有七分相似的臉,隻是更年輕,眼神裡透著狂熱:
“薑警官!恭候多時了。”
“你是凶手的孫子,現任鏡子信徒首領?”
薑玉華握緊銅鈴,觀靈能力看到對方體內湧動著與偽造品同源的靈力。
“是鏡主!”
首領糾正道,抬手一揮,偽造品突然發出刺目的光。
“我爺爺沒能完成的事,就由我來完成。今晚月圓,隻要用你的血、她的骨、還有這位先生的魂,就能激活真正的鏡子!”
破屋的牆壁突然裂開,無數被靈力操控的枯骨從地下鑽出,抓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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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風心的匕首劈開迎麵而來的骨爪,卻發現偽造品的光芒能削弱她的破障之力:
“這些假貨能吸收靈力!”
淩安迅速從背包裡掏出一瓶藍色藥劑,潑向偽造品:
“這是用噬魂淵骨粉做的中和劑!”
藥劑接觸到偽造品,立刻冒出白煙,光芒瞬間黯淡。
薑玉華趁機衝向首領,銅鈴的清響震得對方頭暈目眩:
“你爺爺當年殺了那麼多人,你所謂的大業,不過是延續他的罪惡!”
首領卻狂笑起來:
“罪惡?凡人生來就該被聚靈人和靈族踩在腳下!隻有鏡子的力量,才能讓我們翻身!”
他突然抓起石台上的發帶小人,往嘴裡塞去。
“這混血者的殘念,能暫時借我力量!”
發帶接觸到他的瞬間,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首領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竟被白光撕裂成碎片。
白光中浮現出小女孩的虛影,她對著薑玉華笑了笑,又看了看淩安,最終化作光點消散在月光裡。
破屋的枯骨隨之崩塌,偽造品全被中和劑腐蝕成粉末。
淩安在首領的屍體旁找到一本日記,最後一頁寫著:
“玄辰先生說,隻要找到創世語的載體,就能真正激活鏡子……”
“玄辰在利用他們!”
趙風心皺眉
“他想借信徒的手收集靈力,為自己的計劃鋪路。”
薑玉華撿起那半塊發帶,上麵的血跡早已乾涸,卻在銅鈴的光照下顯露出一行極淡的字:
“淩霜托我護此女,未能如願,罪也。”
他突然想起忘川渡的老警察幻境,對方臨終前的釋然,或許是知道自己雖沒能抓住凶手,卻用餘生守護了案卷線索,讓真相得以在二十年後大白。
“結束了嗎?”
趙風心看著滿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