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卻指著日記裡的一張地圖:
“沒結束。玄辰的真正據點,在城郊的廢棄靈媒研究所,那裡藏著他從渡靈人身上竊取的力量。”
地圖上的研究所位置,正好在魔域裂隙的正下方。
城郊的廢棄靈媒研究所藏在一片荒草叢中,鐵門鏽得幾乎與地麵融為一體,門楣上靈媒研究中心的招牌被風雨侵蝕得隻剩幾個殘缺的字。
薑玉華三人站在門口,淩安的玉簡突然劇烈震顫,上麵的創世語如活物般遊走,散發出與忘川渡相似的潮濕氣息。
“這裡的能量場很奇怪,像是……渡靈人的力量被強行剝離後殘留的波動。”
淩安推了推眼鏡,指尖撫過玉簡上新增的紋路
“玄辰在這裡做過實驗,用聚靈人的靈力喂養從忘川渡帶回的鎮魂木碎片。”
趙風心的破障匕首也在發燙,刃身的金色紋路指向研究所深處:
“裡麵有東西在召喚碎片的力量。”
她手臂上的印記雖已穩定,卻仍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魔氣,與噬魂淵的骨血信徒同源,卻更精純,帶著人為引導的痕跡。
薑玉華推開鐵門,鐵鏽摩擦的刺耳聲響驚起一群烏鴉。
研究所內部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走廊兩側的玻璃櫃裡還擺著殘缺的實驗記錄,照片上的受試者全是聚靈人,他們的眉心都被烙上了與鏡子信徒相同的鏡字印記。
“玄辰在篩選能承受渡靈人力量的容器。”
薑玉華拿起一張泛黃的報告,上麵用猩紅的字跡標注著第七十三號受試者,靈力契合度70,靈魂強度不足,廢棄,末尾畫著個潦草的陰陽魚圖騰。
走到走廊儘頭,一扇加固過的合金門擋住了去路,門中央嵌著塊黑色的木頭碎片,正是鎮魂木的殘片,上麵刻著渡靈人灰白色的眼睛圖案。
淩安的玉簡貼近殘片時,兩者突然產生共鳴,殘片上浮現出一行扭曲的字:
“以靈為食,以魂為引,渡靈之力,終為我用。”
“是玄辰的筆跡。”
趙風心握緊匕首
“他在強行提取鎮魂木裡的渡靈人力量。”
薑玉華的銅鈴突然輕響,觀靈能力穿透合金門,看到門後是間巨大的圓形實驗室,中央的石台上懸浮著一團半黑半白的霧氣。
那是渡靈人的力量核心,被無數靈紋鎖鏈捆著,霧氣中隱約能看到渡靈人模糊的輪廓,正發出無聲的嘶吼。
石台周圍躺著十幾具聚靈人的屍體,他們的靈力已被吸乾,眉心的鏡字印記變成了灰黑色。
“他要用渡靈人的力量,徹底融合靈族秘術與魔氣。”
薑玉華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樣一來,他就能同時操控三才鏡的重置之力和魔主的吞噬之力。”
淩安迅速解讀玉簡上的創世語:
“合金門的鎖是用渡靈人血契做的,需要三界之力同時觸碰才能打開,凡人的血脈、靈族的靈力、半魔的氣息。”
三人對視一眼,薑玉華將手掌按在鎮魂木殘片上,掌心的銅鈴印記散發出淡金色的光。
趙風心的匕首貼在殘片邊緣,破障之力與半魔氣息交織成銀紅色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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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安則將玉簡抵在殘片中央,創世語如潮水般湧入。
“嗡。”
合金門緩緩升起,實驗室的景象徹底暴露在眼前。
石台上的霧氣突然轉向他們,渡靈人的輪廓在霧中變得清晰,灰白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淩安:
“創世語的繼承者……你終於來了。”
“你認識我?”
淩安愣住了。
“我是第九代渡靈人。”
霧氣中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你奶奶淩霜,是我當年在靈域的同門。
我們都曾是三界平衡守護者,直到玄辰偷走鎮魂木,用禁術剝離了我的力量……”
原來,淩霜當年離開靈域後,並未完全隱於人間,而是與渡靈人聯手監視玄辰的動向。
忘川渡的試煉,既是對薑玉華三人的考驗,也是渡靈人在暗中傳遞玄辰的線索,可惜最終還是被玄辰反噬。
“他在哪?”
趙風心的匕首指向石台。
“這團霧氣是你的力量核心,隻要毀掉它……”
“不行!”
渡靈人急忙阻止。
“我的力量與三才鏡碎片共鳴過,毀掉它,鏡子的重置之力會失控,人間會先一步崩塌!”
就在此時,實驗室的通風管道突然傳來響動,玄辰的聲音順著管道飄了下來,帶著嘲弄的笑意:
“不愧是淩霜的孫子,比你奶奶當年聰明多了。”
一道黑影從管道中躍出,玄辰穩穩落在石台上,周身環繞著半黑半白的氣流,渡靈人的力量與魔氣果然被他融合了。
“你們以為找到這裡就能阻止我?”
他抬手一揮,石台周圍的聚靈人屍體突然站起,眉心的灰黑色印記亮起。
“這些容器雖不完善,卻足夠拖住你們了。”
屍體化作的傀儡撲了過來,他們的身體能吸收靈力,趙風心的匕首劈在上麵,竟隻留下一道淺痕。
薑玉華的銅鈴響得急促,觀靈能力讓他看到傀儡體內的靈紋,與靈域守舊派的禁術同源,玄辰果然早就和守舊派有勾結。
“淩安,渡靈人的力量核心有什麼弱點?”
薑玉華一邊躲避傀儡的攻擊,一邊喊道。
渡靈人急道:
“他用魔氣汙染了我的力量,隻有創世語能淨化!但需要有人引開他的注意力!”
趙風心突然衝向玄辰,匕首的光芒刺向他的眼睛:
“你的對手是我!”
她故意暴露自己的半魔氣息,果然引得玄辰冷笑一聲,揮掌拍來。
他最恨半魔人,認為這種混血玷汙了靈族血脈。
薑玉華趁機繞到石台後方,銅鈴的光芒護住渡靈人核心:
“風心拖住他!”
淩安站在核心前,深吸一口氣,將玉簡按在霧氣中,創世語如金色的水流湧入:
“以吾之名,淨化虛妄,還歸本源!”
霧氣中的渡靈人發出舒暢的歎息,半黑半白的氣流開始分離,黑色的魔氣被金色的創世語逼出,發出刺耳的尖叫。
玄辰察覺到不對,想甩開趙風心,卻被她死死纏住,匕首的破障之力專挑他魔氣薄弱的地方刺去。
“找死!”
玄辰怒吼一聲,周身的魔氣暴漲,竟暫時壓製住了趙風心。
他衝向石台,想毀掉玉簡,薑玉華卻擋在淩安身前,銅鈴的光芒與他的魔氣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你救不了任何人,就像當年救不了那個小女孩!”
玄辰獰笑著,魔氣幻化成小女孩的模樣,伸手抓向薑玉華的臉。
薑玉華的動作頓了一下,就在這瞬間,玄辰的手掌已經拍到他胸前。
“薑隊!”
趙風心嘶吼著撲過來,用身體擋在薑玉華身前。
玄辰的手掌狠狠印在趙風心背上,她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手臂上的黑氣印記卻突然爆發出紅光,與匕首的金色紋路交織在一起。
“這是……半魔的血脈覺醒?”
玄辰瞳孔驟縮。
渡靈人核心的霧氣在此時徹底淨化,渡靈人的身影變得清晰,他抬手一揮,一道白光射向玄辰:
“你的計劃結束了!”
玄辰被白光擊中,踉蹌著後退,怨毒地瞪了三人一眼:
“你們贏不了的!魔主已經找到新的容器,三界壁壘很快就會破了!”
他縱身躍入通風管道,消失不見。
趙風心倒在薑玉華懷裡,氣息微弱: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
渡靈人看著她背上的傷口,灰白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
“她吸收了我的部分力量,又覺醒了半魔血脈,現在……她成了新的三界平衡守護者。”
淩安扶住趙風心,發現她的匕首上多了一道渡靈人的眼睛紋路。
薑玉華望著玄辰消失的方向,銅鈴輕輕作響,他知道,這不是結束,玄辰提到的魔主新容器,才是真正的危機。
趙風心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警局醫務室的病床上,手背插著輸液管,藥液順著血管流進身體,卻帶不走四肢百骸傳來的灼熱感。
她動了動手指,床邊的金屬欄杆突然“哢噠”一聲扭曲變形,似乎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捏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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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薑玉華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體檢報告。
“淩安剛檢測完,你的身體機能比之前強了三倍,靈力波動……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趙風心撐起身體,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原本猙獰的黑氣印記淡了許多,變成一道淺淺的紅紋,像是血管裡流淌著岩漿。
她試著握緊拳頭,掌心竟冒出一縷淡紅色的霧氣,接觸到空氣後,牆壁上的白灰簌簌往下掉。
“這是……渡靈人的力量和半魔血脈融合後的反應。”
淩安拿著玉簡走進來,上麵的創世語正圍著趙風心的病床旋轉。
“渡靈人說,你現在既能操控靈族秘術,又能吞噬魔氣,但兩種力量在你體內互相排斥,就像……水火不容。”
話音剛落,趙風心突然捂住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蜷縮起來。
眼前閃過混亂的畫麵:
噬魂淵底母親墜落的背影、玄辰冷漠的臉、鏡子信徒首領被撕裂的瞬間……這些畫麵交織在一起,化作尖銳的冰錐刺向她的意識。
“彆抵抗!”
薑玉華迅速搖動銅鈴,清越的鈴聲像一層軟甲裹住她的意識。
“這是力量覺醒的反噬,你得學會控製它們,而不是被它們控製。”
趙風心咬著牙,按照薑玉華說的,試著將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
漸漸地,掌心的紅霧淡了下去,腦海中的畫麵也隨之消散。
她喘著氣,看向自己的手:
“剛才那種感覺……像有兩個我在打架,一個想撕碎一切,一個想守住什麼。”
“那是魔氣的破壞欲和渡靈人的守護本能。”
淩安指著玉簡上的紋路。
“你母親當年就是因為無法平衡這兩種力量,才被骨血信徒追殺。
玄辰說你是魔主新容器,或許就是看中了你體內這股矛盾的力量,
既能承載魔主的吞噬力,又能承受三才鏡的重置力。”
這時,醫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陌生男人走進來,胸前掛著特彆顧問的牌子。
他看到趙風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半魔血脈覺醒得比預想中快,看來玄辰的計劃確實逼出了你的潛力。”
“你是誰?”
薑玉華警惕地擋在病床前。
男人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星靈衛的徽章,與易川的星環樣式相似,隻是上麵刻著革新派三個字:
“我是易川派來的靈族信使,叫我青硯。
他讓我帶句話,骨血信徒正在城郊祭壇集結,似乎在準備喚醒什麼,目標很可能是趙風心。”
趙風心猛地坐直身體:
“他們想讓我成為魔主容器?”
“不止。”
青硯的臉色凝重起來。
“玄辰在暗中給骨血信徒提供了催化藥劑,能強行激化你的半魔血脈,讓你在失控時徹底吞噬渡靈人的力量。
到時候,你既不是守護者,也不是容器,而是能同時引爆三界壁壘的炸彈。”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一股熟悉的腥氣順著窗戶縫鑽進來。
魔域的魔氣,比噬魂淵的更濃鬱,帶著祭祀儀式特有的血腥甜膩。
趙風心的手背紅紋突然發燙,像是在呼應遠方的召喚。
“他們開始了!”
她拔掉輸液管,翻身下床,走到牆角拿起破障匕首。
匕首剛入手,刃身的金色紋路就與她掌心的紅霧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金銀相間的光刃,比之前鋒利數倍。
薑玉華看著她眼中閃爍的紅芒,突然想起在靈域時,自己擋在她身前說的那句她是我的人。
此刻他更確定,無論趙風心變成什麼樣,都不會是玄辰口中的炸彈。
“青硯,祭壇的位置在哪?”
薑玉華抓起外套,銅鈴在口袋裡發出沉穩的嗡鳴。
淩安已經打開了地圖:
“在望月村以西的廢棄水泥廠,那裡的地脈與魔域裂隙相連,是骨血信徒最理想的祭祀場所。”
趙風心握緊匕首,紅霧在刃身流轉,映出她堅定的眼神:
“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擺布我的命運,包括魔主和玄辰。”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陌生的沙啞,像是魔氣與渡靈人力量在喉嚨裡碰撞出的回響。
薑玉華和淩安對視一眼,無論前方是祭壇還是陷阱,他們都要陪她一起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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