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這一點後，蘇木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彆那麼緊張嘛，你也是來散心的嗎？”
察覺到蘇木情緒的變化，艾莉的語氣也明顯柔和了許多。
“大象總是閒庭信步，但與它同行的螞蟻，卻無時無刻都在謹小慎微。”蘇木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艾莉輕輕地歎了口氣，並不辯解，“我從未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過了也就過了。大象從不會因為踩到螞蟻而傷心欲絕。”
“你會繼續傷害我嗎？”
“我為什麼要傷害你？我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任何人？”
“是的，任何人！”
“好吧……”
蘇木歎了口氣，不卑不亢地走到她身邊，慢慢地坐下來。
“我無法理解大象在想什麼，但試著同它說說話，未必是件壞事。”蘇木望著湖麵說道。
“謝謝你能搭理我，你是這些天裡，唯一一個願意和我說話的人。”
“你也希望有人跟你聊天嗎？”
“我也是人，不是神。雖然我的能力堪比神明，但我的內心依然屬於人類。”
“你想聊什麼？”
“聊聊你吧，我的故事你們已然知曉。但你的故事，我卻不得而知。”
“你覺得…我應該跟你聊關於我的事嗎？”
“為什麼不呢，隻要不是秘密，那就沒有埋藏心底的理由。與身邊的人分享，自己的壓力或許也會小得多。”
艾莉的話令蘇木的內心開始泛起漣漪，她無比渴望傾訴，但眼下值得信任並跟得上節奏的，想來想去也唯有陳師道一人。
她有太多的話想跟陳師道傾述，更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但讓她失望的是，陳師道總會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刻，變得無能為力。
蘇木輕撫心口，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後，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語氣平淡柔和，就好像是在講故事一般，將積壓在心底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艾莉頭也不回，安靜地望著湖麵，傾聽著她的講述。
該說的話全部說出口後，蘇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不由得長舒一口氣，身體都變得輕盈起來。
艾莉靜靜地傾聽，保持著沉默，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太多的變化。
當蘇木閉上嘴不再吭聲後，她扭頭望向對方，眼裡流露出複雜的色彩。
“你知道麼，”艾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其實你和我是一類人。唯一的區彆是，我有能力掙紮，而你沒有。”
艾莉的話似乎刺痛了蘇木的內心，將她激怒。
她冷冷地說道：“將過去錄下來，然後一遍又一遍地循環播放，如同小醜般沉浸其中。以此欺騙自己，假裝時光從未流逝，這就是所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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