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婉在一旁幫襯，目光落在塊鵝黃色細布上，轉頭對顧明月說：“嫂子，這塊黃不挑人，做件連衣裙肯定好看。”
顧明月摸了摸布料，點頭稱是。
幾人圍著布料挑挑揀揀，顧明月根據每個人的膚色、身材一一參謀，沒一會兒就選好了各自的布料，手裡拎著布卷往回走，腳步都透著輕快。
剛回到家屬院，顧明月就把布料在院裡的桌上鋪開，喊著大家來量尺寸。
夏清荷夫婦先湊過來，顧明月拿著軟尺繞著夏清荷的腰量了一圈，一邊記數據一邊叮囑：“你腰線細，做裙子時收點腰更顯身材。”
輪到賀蕭時，顧明月故意把軟尺塞給陸婉婉：“你幫他量吧，順便學學怎麼看尺寸。”
陸婉婉的指尖剛碰到軟尺，就覺得手心發燙，硬著頭皮走到賀蕭麵前。
“站直點。”她小聲說，抬手把軟尺搭在他肩上。
賀蕭配合地挺直後背，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發頂，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軟尺剛繞過肩寬，陸婉婉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胳膊，兩人同時頓了頓。
她趕緊收回手，飛快報出數字：“肩寬一尺一。”
顧明月在一旁看得清楚，忍著笑遞過紙筆：“記下來，再量量身長。”
陸婉婉接過筆，低頭寫字時，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賀蕭看著她慌亂的模樣，嘴角悄悄彎起。
夜裡，家屬院的燈大多熄了，陸婉婉屋裡還亮著盞小油燈。
她坐在床邊，手裡捧著那塊淺灰色棉布，穿針引線的手卻總有些發抖，這是她第一次給男同誌做衣服，生怕針腳歪了，襯不出賀蕭的身形。
油燈的光映在布料上，軟尺量過的尺寸被她工整地寫在紙條上，放在手邊。
她學著顧明月的樣子，先把領口的布邊折好，銀針剛紮下去，就聽見門口傳來輕響。
轉頭一看，顧明月端著碗熱乎的紅棗粥走進來：“還沒睡？這時候縫衣服，小心傷了眼睛。”
陸婉婉趕緊放下針線，有些不好意思：“想早點做好，怕趕不上大會。”
顧明月把粥放在炕桌上，拿起布料看了看：“針腳還行，就是領口這裡得再收緊點，不然穿起來容易垮。”
說著，她拿起銀針，手把手教陸婉婉：“你看，線要拉得勻，每一針的距離彆差太多，這樣縫出來才板正。”
陸婉婉跟著顧明月的動作學，指尖漸漸穩了些。
顧明月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笑著說：“看你這上心勁兒，賀蕭穿上肯定高興。”
陸婉婉的臉又紅了，低頭戳了戳布料：“嫂子你又打趣我。”
兩人就著油燈，一個教一個學，眼看粥涼了些，顧明月才起身。
“彆熬太晚，明天再縫也不遲。”
臨走前，她又拿起剪刀幫陸婉婉修了修布邊：“慢慢來，心意比針腳更重要。”
活動大會前一天，陸婉婉攥著疊得整齊的淺灰色襯衫，在門口等賀蕭。
那襯衫的領口被她按顧明月教的法子收得板正，袖口也仔細縫了暗扣，連衣角的針腳都藏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