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然黑漆漆的。
距離山下村,二十裡開外,秦氏的兩個兄弟,從深林之中鑽了出來。
看了一眼身後無人,這才拴住牛,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
“可惜了,那宋雲龍的媳婦長得挺俊的,沒順手給擄走。”
秦家老大看了一眼牛,仿佛是一堆銀閃閃的銀子,嘴角咧出了得意的笑容。
逃跑的路上,他們聽到了喊殺聲,估計是事情敗露,姐姐那邊兒的日子很有可能不好過。
“有了銀子,想睡女人還不簡單?窯姐不是有的是?”秦家老二得意道。
“你想啥美事呢,這一次行動,咱們尋了臥虎山,即便是拿了銀子,也要孝敬出八成,咱們哥倆能剩下多少?”
“你不管咱爹了?”秦家老大驚訝道。
“咱爹?他賭錢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咱們?不過你說得也對,孝敬完臥虎山,可就沒有多少錢了。”
“都怪宋文啟太能造,買了一堆破農具和糧食。”
“不對,誰家不留點現錢應付急事兒?我估摸著宋文啟身上肯定還有銀子。”秦家老二說著,忽然目露凶光,“要不然,咱們再去一趟臥虎山,喊上些大王,晚上再去一趟,殺他個回馬槍?”
“算了,對方既然派人來追,說明咱姐肯定已經暴露了。”秦家老大搖頭道,“我不想看見咱姐受罪的樣子,心裡難受。”
秦家老二嘿嘿笑道,“哥,你也太小瞧咱姐了,出手之前,她就考慮好暴露之後該如何處置了。”
“咱姐也不是能輕鬆被拿捏的,關鍵時刻,老宅上下,都得幫她。”
秦家老大驚訝道,“真的?可她一個女人,怎麼管得住老宅上下?”
秦老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姐姐剛才跟我說了,讓我放心,她有辦法的。”
秦老大點了點頭,“那就行,姐姐可是咱們的長期飯票,可不能出事。”
說著,又看了一眼正在吃草的牛,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阿弟,要不咱們學學咱爹,去賭幾把試一試?咱爹當年賭錢,也曾經賺過不少錢呢。”
“隻要咱們及時收手,沒準也能發大財。”
秦家老二驚喜道,“哥,你說的有道理哎。”
一夜無話,老宅的喧囂持續了半宿。
宋文啟也沒睡得特彆好,反倒是隔壁房間的白娘子打起了輕輕的呼嚕。
起了個大清早的宋文啟,在後院練習道長傳授給自己的功夫。
心裡捉摸著牛被偷了的事情。
姚大猛熟悉地翻牆而入,外麵還有幾個皮小子,扔過來一大堆剛收割來的茅草,看樣子是給牛吃的。
姚大猛接過牛草,放在一邊兒,笑著說道,“叔,過癮啊,過癮。”
宋文啟一臉疑惑,“什麼過癮!”
姚大猛找了個凳子坐下,笑嗬嗬地說道,“昨天晚上,村長領著一幫人,把老宅給圍了!”
“老宅連門都不敢開!秦氏就被關在門外麵。”
“任憑一幫人辱罵,那話彆提多難聽了。”
“我看宋文彬夠嗆有臉去科舉了,媳婦是偷牛賊,他憑什麼去科舉?”
宋文啟搖搖頭,心想姚大猛還是太單純了。
村裡的事兒,隻要不傳出去,該怎麼考試,就怎麼考試。
再說了,老宅跟祠堂的關係一向不錯,花點代價,就能讓族老門給平息此事。
“就罵了一宿,就完了?”宋文啟收功,看這家夥開始擺弄茅草,掏了掏耳朵問道。
姚大猛搖頭道,“哪能呢!村長叔說了,既然老宅不開門,就彆怪他去請三太爺去了,您知道的,宋家三太爺可是出了名的狠辣。”
“你們宋家人,誰要是犯了事,可都是下死手的。”
“哦,三太爺不在家裡啊?”宋文啟疑惑。
“沒有,昨天下午,三太爺被鎮長請到鎮上議事去了。”姚大猛疑惑道,“宋家的三老太爺年紀大了,除了納糧,已經很久沒去過鎮上了。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不過,好不容易去一趟,要是半道因為老宅的事情被請回來,不得被氣瘋了。”
見老宅要吃癟,姚大猛也開心壞了。
宋文啟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行了,交代給你們個任務,去打聽打聽臥虎山的事兒,但是要注意分寸,千萬彆傷著。”
“這是給你們的經費!”
姚大猛狠狠的點了點頭,“叔,您放心吧,除了給道長搬磚這事兒之外,我們全力去調查臥虎山。”
“嗯。”宋文啟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可姚大猛在原地墨跡了半天,搞的宋文啟一臉疑惑。
“怎麼了?”
“師父說想你了,讓你有空去看看他。”姚大猛無奈道。
宋文啟這才想起那脾氣古怪的老道,想到人家傳授自己本事,自己確實該過去看看,便點頭道,“我知道了,抽時間過去一趟。”
“那我走了,叔。”姚大猛聽到答複,拿著錢,翻牆而去。
白娘子起床比較晚,昨天霸占了宋文啟的錢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睡得確實蠻香的,想起宋文啟昨天那麼可憐,剛買的牛就讓人偷走了。
她還在床底下,藏了一張二十兩的錢票。
這會兒,天還沒亮透徹,她聽到有人在外麵說話,便穿著衣服走了出來。
遠遠地見到宋文啟背著筐子就要出門,白娘子興奮到,“宋大哥,你是要去蠍子山嗎?”
宋文啟點點頭。
“我也要去。”白娘子簡單地收拾下,就非得鬨著要跟著出門。
宋文啟沒辦法,隻能叮囑道,“蠍子山很危險,沒有我的允許,一定不能往深處走。”
白娘子點點頭,“放心吧。”
“那好,我回屋收拾收拾。”宋文啟回了趟自己的房間,出來的時候,複雜地看了白娘子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麼。
二人到了蠍子山之後,宋文啟快速拿著筷子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