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爺連看一眼宋老太都沒看,就走到了宋文啟麵前,上下打量了兩眼身姿挺拔的宋文啟,滿意道,“文啟,你小子可給村裡長臉了!縣令和鎮長都誇你呢!”
看熱鬨的村裡人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鎮長都誇了?宋文啟做了啥?”
“娘呦,連縣令都知道咱們村的宋文啟了?這可真了不得!宋文啟莫不是要一步登天?”
“回去,我就趕緊去掏糞,把驅蟲賣給宋文啟,有縣令大人的關注,文啟怎麼可能拿不出錢來?”
三老太爺對於村裡人的反應毫不意外,說實話,他也震驚得不行。
昨天他被召喚到了鎮上,一見到鎮長,就聽鎮長誇宋文啟事情辦得漂亮,給他掙了臉麵。
甚至還入了縣令大人的眼,要重用他。
說自己這個族老做得好,為鎮上培養了人才。
你一定要再接再厲,鎮上還準備給你立碑樹傳呢。
三老太爺,聽完這話,直接從腳後跟爽到了後腦門。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鎮長誇讚他們村,他們村裡的人。
到了他這個年紀,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彆的都不在乎了,就在乎那麼一把榮譽。
宋文啟的事跡,可太給他長臉了。
要知道,山下村這幾年繳納的賦稅一直不夠數,他作為糧長,每一次繳稅,都丟儘了臉麵。
他都不好意思去鎮上。
宋文啟簡直就是自己的大恩人,村子的大恩人。
宋文啟聽完三老太爺的話,瞬間明白,估摸著是昨日自己幫襯災民的事情,流傳開來。
將這兩年不怎麼管事兒的三老太爺給刺激到了。
當下麵色略微淡然道,“三老太爺,晚輩隻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好好,好一個力所能及。”三老太爺開口道,“咱們村的後生如果都跟你一樣,咱們村子何愁不興旺呢?”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文彬等人,拍了拍宋文啟的肩膀道,“老宅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是秦氏聯合外人偷了牲口,你放過了她。”
“你放心,一切有我給你做主,吃不了虧。”
說著,看了一眼宋文彬若有所思,故意沒搭理他,
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祠堂。
宋文彬不知死活,非要跟著,卻被三太爺招呼的年輕人,一把推開,無比的狼狽。
“這宋文彬是怎麼回事兒?”三老太爺問道。
宋文啟攙扶著三太爺,苦笑說道,“哦,今天早上,宋文彬趁我不注意,偷了我二十兩銀票,結果還要栽贓我,你看看,弄得自己渾身是血。”
三老太爺的眸子瞬間眯了起來,轉身猛盯著宋文彬,“你小子讀書讀混了吧,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十日!”
“要不是你還穿著一身讀書人的皮,老頭子我今日便斃了你!”
宋文彬一口血差點噴出去!
昨天老爹打聽得清清楚楚,素來公正的三老太爺昨天去鎮上了。
剩下的族老幾乎都被買通了。
他這才跟老娘敢鬨這麼一場。
結果誰曾想,三老太爺竟然一大清早就殺回來了。
而且看自己,就像是一條野狗一樣。
連他也向著宋文啟是吧。
宋文彬本意想走,可一想到秦氏手裡攥著老宅的死穴,還想解釋一二。
就在這時,村長牽著一頭牛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張契書。
契書上明明白白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宋文彬看得眼皮子直跳,這兩個小畜生,偷牛就偷牛,發賣的時候,怎麼還寫他們自己的名字!
宋文彬徹底的慌了。
就在一瞬間,宋文彬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的念頭。
此時,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麼的祠堂內部。
許多年邁的族老已經就座,懷裡踹著宋老頭給的好處,一臉滿意地享受著宋老頭的敬茶。
滿祠堂的靈位默默地注視著椅子上的老東西們,偶爾劈啪作響的香燭,仿佛在訴說著鬼話。
其中一個老家夥,還得意的說道,“那老東西不在,我們拿捏宋文啟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不過,咱可說好了,宋文啟這小子有本事,讓他服個軟也就罷了,彆太過火。”
老孫頭連連稱是,“這不也是沒辦法了,眼下文彬科舉在即,怕亂了他的心思,等到科舉結束,誰還管這些。”
另外一個族老點頭道,“確實如此,文彬若是科舉成名,也就不在乎宋文啟那點小錢,我們這些老東西,也能跟著沾光。”
話音剛落,就見村裡的年輕後輩推開了祠堂的門。
其中一個族老嗬斥道,“放肆,誰.......”
話還沒說完,就見三老太爺怒氣衝衝地走進來,祠堂裡的族老們,年邁的身體像是裝了彈簧一樣,蹦得一下子全都站起身來。
“叔,您咋回來了?”這些族老戰戰兢兢道。
三太爺冷哼了一聲,“我再不回來,某些人就要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