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江玄其餘一概不知。
不過他並不擔心。
這種級彆的大佬,管的都是氣運聚滅、王朝變遷之事,他一個小小山賊,恐怕都入不得人家的法眼。
將信紙用鐵燭點燃,直到其燃燒殆儘。
隨後,他從一旁拿過紙筆,將自己的想法寫了上去,最後交到唐夭夭手中。
“趁著城門還未關上,你快些回去吧,將這交予你爹,他看到後會明白的。”
“好,我這就動身!”
唐夭夭雖然有時有些小女孩脾氣,但總體是識大體的,從不誤正事。
但她還未離開,一道沙啞的聲音便傳入了兩人耳中。
“不用回去了。”
唐夭夭聽到聲音,臉上頓時一喜:“爹爹!”
很快,一個身穿青色布衣,麵容有些滄桑的中年帥大叔便走進了後堂。
隻是帥大叔走路姿勢稍顯彆扭,手上還杵著一根拐杖。
“無恨叔,你行動如此不便,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進城了!”
江玄見人立馬迎了上去,將中年帥大叔攙扶著坐了下來。
唐無恨聞言後笑了笑,掀開袍子,扯起褲腿,露出兩條木製假腿。
他用拐杖敲了敲假腿,發出‘篤篤’的聲音。
“放心,能不能走我自己心中有數,至於跟蹤且能不被我發現的人,全天下不過雙十之數,永州還沒有。”
說著,他朝唐夭夭伸手道,“將信給我,我倒是想看看你這薑哥哥有什麼謀劃。”
唐夭夭立馬把信給他,唐無恨直接拆開就看。
“哦?還有此等奇事?”
“不錯,你這小子腦子不傻,並非本質粗鄙武夫。”
“但你心不夠狠,心不狠,事難成。”
他看完後伸手往江玄腰間一抹,那鐵燭便出現在了他手中。
用鐵燭燒了信紙後,唐無恨便朝女兒柔聲命令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我不能聽嘛?”唐夭夭眨了眨眼睛。
唐無恨沒有回答,隻是淡淡地看著她。
唐夭夭撅了撅嘴,轉身離開了後堂。
隻是沒一會兒,唐無恨突然掌心朝下,一塊竹片被他吸到手中,緊接著甩手往窗外擲去。
竹片帶著破空聲從江玄麵前射了出去,直接刺進遠處院牆裡,完全沒入。
“再偷聽,一個月不許出門。”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院牆外卻傳來少女的一聲嬌嗔。
“無恨叔好手法。”江玄由衷誇道。
唐無恨聞言卻看了眼擲竹片的那隻手,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是些無用手段罷了。”
“不說這些了,我是來聊接下來該如何助你完成這偷天換日之計的。
方才看了你的信,靖南侯竟然想要了他兒子的命,這點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不過無妨,那都是後麵的事,現在緊要的是該如何解決那賈秀三人,如果短時間內真要了知縣、縣丞和典史三人的性命,朝廷必然會派人來查,到時恐怕更難解決。
但要是你執意打算如此,我也不是不能幫你一把,今晚就了結了他們三人,但朝廷出手,我可攔不住。”
“無恨叔,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要的是讓人不想殺我,不能殺我,殺不掉我,所以,如果能與他們三人一直周旋下去,並非壞事,不過......先除去一人,他們的威脅也會小上不少。”江玄沉聲道。
“殺人不是目的......”唐無恨眉頭一挑,有些意外江玄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很快,他便笑著搖了搖頭,“但為了達成目的,手段必不可少,那些人留不得,你也不可心軟。”
‘那些人’是指霧影山上下的那群山賊。
“我倒不是心軟,我和他們隻是同為草寇,並無兄弟感情,況且他們手上都沾過血,也都是該死之人,殺了也就殺了,可......該如何斬草除根而不讓彆人懷疑,而且除了他們之後,我手上也會無人可用。”江玄皺眉道。
“這世上,隻怕不會用人,不怕無人可用,等那湯謙背刺之時,就是你救下那些捕快之時,到時該如何去用他們,那就是你的手段了。”
唐無恨始終麵帶淺笑,仿佛這群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不過數字,完全影響不到他的情緒。
江玄聞言思索了一會才朝抱拳道:“我明白了,多謝無恨叔指點!”
“小事。”
唐無恨嗬嗬一笑,撐著拐杖站了起來,“我就先帶夭夭回去了,你明早按計劃行事即可,安排都在這張紙上。”
說著,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張紙,輕輕拍在桌上。
江玄連忙接過:“那我就不送您了,我還有事要做。”
“我知道,看你這身衣服,恐怕今晚要見血了吧。”唐無恨笑道。
江玄微微一笑:“正如無恨叔所言,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得死。”
他把信封塞入懷中,轉身從後門離開了鋪子,借著微弱月色翻過院牆,一身黑衣沒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