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尷尬起來。
楊銅燭視線有些躲閃,似乎知道自己方才被奸人所蒙蔽,險些殺了靖南侯家的小公子。
這不是把人當妖怪整嘛!
終於,在尷尬了好一陣子後,他還是選擇了直麵錯誤。
“我......我這個人向來直率,不會說話,此番錯全在我楊滄,為了以表歉意,江公子可以在允許之內讓楊某幫你做一件事。”楊銅燭抱拳道。
江玄看著他,嘴角漸漸露出了微笑:“沒事,我也直。”
反倒是還站在院牆上的唐夭夭不服氣地罵道:“不行,剛剛要不是我在,薑哥哥你就被他一刀砍死了,我不接受道歉!”
“欸!楊大人又不是故意加害於我!”
江玄略帶責備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將刀入鞘,上前雙手拖住楊滄的胳膊,
“楊大人,這一切不過是個誤會罷了,你我都是夜遊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又怎麼可能怪你!”
“你......”
楊滄一臉疑惑地看著江玄,心中甚是不解。
這還是傳聞中的京中紈絝麼?
前些日子同樣是京中紈絝,同樣是路過這裡的那位小國公,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趾高氣昂的,差點沒把他們夜遊人當自家家奴。
“沒什麼沒什麼,大人也不必稱呼我什麼‘江公子’,直呼我名字或是叫我江鐵燭即可。”江玄又十分客氣道。
雖然沒當過官,但他知道當官的都得和光同塵,在不觸犯底線的情況下,客套些總沒錯。
這楊滄不就是要殺他嘛,不就是在他身上劃了兩道口子嘛。
小事兒!
武夫什麼都不行,就身體行。
耐操程度沒得說!
而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事需要楊滄幫忙。
首先是賈秀的事,其次是準備晉級八品的材料。
他要借楊滄的刀殺賈秀。
夜遊人銅燭,再合適不過的一把刀!
縣長勾結邪教,魚肉百姓,夜遊人出手,造福鄉裡。
聽著多麼順耳!
而楊滄身為八品,如果不是從小就修煉飲氣訣之類的東西,從而自己引氣入體晉級的八品,那麼對晉級八品時藥浴所需的藥材就不會陌生。
就算是買不到,楊滄好歹也知道去哪搞。
而他這兩件事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江......鐵燭,當真不怪我等?”楊滄問道。
他方才又用銅燭驗證了一下那張密令,所燒之處確實浮現出了裴公的密章,而之前要殺江玄的,卻隻是夜遊人組織的公文。
相比之下,他選擇無條件相信裴公。
他楊滄就是這麼一個直來直去,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的人。
所以,他有愧於江玄。
“不怪不怪!”
江玄哈哈一笑,一邊捂著腰上的傷口,一邊直接伸手搭在了楊滄的肩上,也不管楊滄眉頭如何緊皺,自顧自道,
“我這就先請大人和兄弟們去喝酒,就當是為諸位接風洗塵了,有什麼話酒桌上說!”
說著,他朝那四名銅燭都招了招手,拽著楊滄出了院子。
那四人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刀,又看了眼江玄走過的地上那一滴滴鮮紅的血跡,一臉茫然。
會不會......劇情轉變的太突然了?
明明剛剛還在大打出手,你死我活。
但受害者都無所謂了,他們還能說啥。
相視無言,四人收刀入鞘,跟了出去。
而唐夭夭站在院牆上,看著這一幕,更是目瞪口呆。
成年人的世界,這麼複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