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這他媽就是讀書人?!
聖人教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站在那忍了半天,湯謙深呼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放到那漢子手上。
那漢子看著手上約莫著十兩左右的銀子,一臉錯愕。
“這是......江大人讓我等準備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多,但請收下,為他......楊康準備一副稍好點的棺材吧。”
湯謙說完又看了眼楊大娘,勉強笑了笑,隨後扭頭便走。
接下來,他又去了臨近的三四家,除了一家本來條件就不錯,其餘幾家和那楊康的狀況家沒什麼區彆。
而他們最多的一家也就收了賈秀十兩銀子,有一家甚至比楊康還要淒慘。
沒拿到錢不說,就連那捕快尚未出世的孩兒都被賈秀派去的人一腳給踹沒了。
老娘得知消息,更是哭了一天一夜,今早便死在了房梁下。
從城西出來,來到主街,湯謙坐在一家酸湯米線店內,筷子在碗中不停攪和,整整一炷香的功夫卻一口沒吃。
他吃不下。
一回想起楊大娘因為聽不見聲音而一臉茫然地樣子,想起那上吊自殺死狀淒慘的大娘,想起那不過三五個月,尚未成人形卻被一腳踹掉的胎兒。
湯謙就滿心的悔恨。
悔恨自己這麼多年助紂為虐,幫賈秀作惡多端。
最後,他緩緩放下筷子,喝了杯涼水,起身離開了小店。
走在路上,看著周遭以前從不會看一眼的小販、行人、百姓,看著他們臉上的喜怒哀樂,湯謙第一次覺得自己走在了人群中。
就像是二十多年前那般,東吃一口,西穿一件,直到承役亡父的捕快一職。
可近些年,他卻漸漸忘了自己是何出生。
“賈秀......”
湯謙長歎一聲,花幾錢碎銀買了老鄉一串通紅果大的新鮮荔枝,邊走邊剝皮吃了起來。
“就這東西,京城裡的娘娘貴妃想吃到,也得費上千兩銀子,而我隻需花上幾錢銀子,就能吃個飽。”
提著荔枝,他嘲弄地笑出了聲。
該去找江大人了,賈秀因為撫恤金而逼死人的事必須要告訴他,當然還有他知道的,之前未曾告訴江玄的一些秘密。
賈秀的秘密。
這不單單是為了避免江玄被賈秀所謀害,更是希望江玄能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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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大人,我聖教弟子一去無回,且體內子蠱的氣息已然消失,恐怕已經慘遭不測了!”
縣衙三堂。
付堂主一臉陰翳,袖口裡一條黑蛇繞著手腕向外吐著舌頭,三角狀的腦袋十分瘮人。
本來信心滿滿,覺得殺一個粗鄙武夫想必是手到擒來,可未曾想竟然馬失前蹄。
暗殺失敗不說,人還死了!
如果隻是死了倒還好,要是被抓了,且被那江玄趁夜審出了什麼信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畢竟弟子體內子蠱的氣息,是在今早才消失的。
中間隔了整整一夜。
正在踱步的賈秀瞥了他一眼,隨後道:“我不管,反正我要他死,如果他不死,那你想要的活人也恕本官無法提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