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九號爐的“噴射丹”事件，成了“百爐競丹”最佳的開胃菜。
圍觀群眾的熱情不降反增——還有什麼比看天之驕子倒黴，順便還能賭一把運氣更有趣的呢？下注點的人群擠成了沙丁魚罐頭，紛紛猜測下一個炸爐的會是誰，或者會不會再出一個“葉楓同款”噴射丹。
主控陣盤後，淩棲遲對現場的混亂很是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葉楓那邊的雞飛狗跳，淩棲遲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全部心神都紮進了麵前光屏——那瀑布一樣狂瀉的實時數據，才是真正的金山銀山！成千上萬次煉丹嘗試，哪怕九成九是失敗，也積累了海量的參數：火候起伏、靈力波動、藥力融合曲線、炸爐前兆頻譜……
“三師兄！”淩棲遲喊了一聲。
葉颯立刻湊過來，眼底帶著血絲，卻興奮得發光：“師妹，數據顯示，當‘地火溫度維持在坤位三刻，旋即切換至離位七分’，同時‘凝露草萃取液在第二味主藥投入後第三息加入’，成丹率有顯著提升！雖然隻是從百分之零點一提升到百分之零點五，但趨勢明確！”
“乾得漂亮！”淩棲遲一巴掌拍在控製台上，“把這條參數包命名為‘颯一號’，立刻加載到甲區所有爐子！”
陣盤微調，甲區上百個爐子的傀儡同時改變了操作模式。
另一邊，舒明唐風風火火地衝過來，把手裡的玉簡遞給淩棲遲：“小師妹！我發現炸爐聲的頻率跟藥材含水量有關！聽這個，‘滋啦——砰’！這是水汽過多！下次預處理得加一道烘乾！”
阿蘇鐵好奇的問道：“等等！這個規律是不是也能用在烤肉上？保持外焦裡嫩……”
直播間裡，上界大佬們從看樂子漸漸變成了看門道：
“咦？這小娃娃有點東西，真是在從失敗裡找規律？”
“這種窮舉法雖笨，但若數據量足夠大，確實可能蒙對幾條正確路徑。”
“本座開始好奇了，他們到底能不能搗鼓出點真東西？”
辰時將至，大部分爐子都以各種奇葩方式失敗了，黑煙、彩霧、臭氣輪番登場，現場宛如大型事故博覽會。
然而，甲區卻接連傳出了幾聲沉悶的成丹嗡鳴！
執事弟子飛奔查驗，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甲區一百零三號爐，築基丹成！品質……中品偏上！”
“甲區二百五十七號爐，成丹！品質中品！”
“甲區四十四號爐，成丹！品質……上品！”
接連的成功，尤其是上品築基丹的出現，讓全場嘩然！
這意味著，“大數據的煉丹”不是瞎胡鬨，它真的能產出高品質丹藥！雖然現在的成功率依舊低得感人，練不出優秀煉丹師的極品丹藥，但架不住知道成功的傀儡如何設置了啊！複製傀儡的設置，一千個爐子同時開工，一次至少一千顆！這效率遠超普通丹師！現在的築基丹難得，一來是煉丹師少，二來築基丹的配方大多被宗門壟斷。沒有流通和競爭，自然就難以改進。
之前還在看笑話的各峰長老和精英弟子們，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看向淩衍和淩棲遲的目光充滿了審視。丹峰，怕是要靠這邪門歪道翻身了？
葉楓剛用清塵訣處理好滿頭汙漬，就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難看。他贏的那點靈石，在上品築基丹的價值麵前，顯得如此可笑。
然而，真正的寶藏，卻藏在最徹底的失敗裡。
辰時結束，活動暫停，需要清理場地準備下一輪。池昭昭帶著幾個雜役弟子，負責清理那些炸得最徹底、藥渣焦黑如炭、散發著刺鼻惡臭的爐子。
“哎呀！”一個弟子不小心踢翻了一個廢料桶，黑乎乎的藥渣灑了出來，沾到了旁邊一叢生長茂盛的“鐵線蕨”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叢生命力頑強的鐵線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發黑，緊接著，所有葉片脫落，連根莖都變得光禿禿的，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機……和毛發？
“這、這是怎麼回事？”池昭昭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她小心翼翼地用玉鏟挑起一點那焦黑的藥渣，滴在旁邊一株野草上。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野草瞬間枯黃禿頂！
“淩師姐！出、出怪事了！你快來看呀！”池昭昭聲音都變了調，抱著那個廢料桶像是抱了個寶貝，又像是抱了個炸彈。
淩棲遲聞訊趕來，親眼見證了那“立竿見影”的脫毛效果。她先是愣了一秒，隨即，眼睛像最璀璨的靈石一樣亮了起來！
她一把搶過廢料桶，仔細分辨著裡麵殘留的藥材氣息：“斷毛草……腐骨花……還有焦掉的百年石乳……這個配比……原來如此！這不是失敗，這是歪打正著，煉出了強效脫毛劑啊！”
淩棲遲腦子裡的小算盤瞬間打得劈啪響：多少劍修嫌胡子拉碴影響出劍速度？多少女修為體毛煩惱？——等等，這玩意兒好像是讓人禿的？沒關係！先幫他們解決‘過多’的煩惱，再進軍‘生發’市場，一條龍服務，這創造需求的方式簡直了！就在這時，巴列巴懶洋洋的打斷淩棲遲的暢想：“哦，順便說一句，賭局結算完畢了。扣除賠付，莊家淨收益……一億六千萬下品靈石，你們不老峰還談了幾筆築基丹的合作，估計你們的債務能填上一大半了。樓上那幫老家夥說，你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比你的煉丹術有前途多了。”
幾乎是同時，淩衍的傳音也到了：“收益已入庫。你做得好。”
雙喜臨門！淩棲遲看著這黑乎乎的藥渣，仿佛看到了堆成山的靈石。一個絕妙的計劃在她腦中成型：先把名聲打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丹峰能產出上品築基丹。然後，再悄咪咪地推出這款強效脫毛膏？或者，就叫它“清心淨發散”？反正用了之後，確實沒毛，很清淨！
不遠處，葉楓正陰沉著臉，準備離開這個讓他丟儘顏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