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
以龍族的傲慢與排外,丟了鎮族之寶,公主又“私奔”外人洞府,這兩件事,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他們掀起四海之水,淹了這花果山。
可他們偏偏什麼都沒做。
就好像……在刻意容忍著自己,甚至是在默許著這一切的發生。
林元緩緩放下手中的石杯,杯底與石桌接觸,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聲,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
他抬起頭,目光如利劍般直刺敖烈雙眸。
“你想說什麼?”
敖烈迎著林元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一字一頓,鄭重無比地吐出了兩個字。
“合作!”
轟!
這兩個字,輕飄飄的,卻比任何神通法術都更具衝擊力。
林元的瞳孔驟然一縮,饒是他心性沉穩,此刻臉上也抑製不住地浮現出一抹驚詫。
合作?
和誰合作?自己?
一個區區天仙中期的山野散修,憑什麼能讓傳承自上古,坐擁四海的龍族,放下身段,找上門來談合作?
他們圖什麼?
不,不對。
龍族底蘊深厚,傳承悠久,什麼樣的功法沒見過?什麼樣的法寶沒有?還不至於為此折節。
那他們……到底圖什麼?
“合作?”
林元嗤笑一聲,身體向後靠在石椅上,神情恢複了那份玩世不恭的淡漠。
“三太子說笑了。我林元不過一介散修,無門無派,孑然一身,何德何能,能與家大業大的四海龍宮談合作?”
他語氣中的譏諷之意,毫不掩飾。
敖烈仿佛沒有聽出林元的嘲諷,他臉上的神情反而變得愈發沉重與悲涼。
“前輩,您知道晚輩為何要布下這‘覆海盤’,隔絕天機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林元的問題,反而指了指籠罩著整個洞府的金色光幕。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為我龍族招來滅頂之災!”
他的聲音壓抑著,像是一頭被困在囚籠中億萬年的凶獸,在發出不甘的低吼。
“前輩神通蓋世,又非三界中任何一方勢力的成員,或許還能活得逍遙自在。可我龍族……不行啊!”
敖烈長歎一聲,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悲哀。
“如今這方天地,看似平靜,實則早已是暗流洶湧。天庭與西方教,為了爭奪這西遊量劫開啟後的天地氣運,早已在暗中博弈了不知多少個回合。而人族,自封神之後,便為天地主角,大興之勢不可阻擋。”
“天庭、西方、人族……前輩,您看,這三界之中,可還有我龍族的立足之地?”
他的話,讓林元心中一動。
敖烈沒有停頓,繼續說道,聲音中的悲憤越來越濃。
“說得好聽,我四海龍族掌管天下水脈,行雲布雨,受天庭敕封。可說白了,我們就是天庭養的狗!是西方教眼裡的……牲畜!”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敖烈的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血一般的恨意。
“就在百年前,那西天靈山,觀音大士座下的金毛犼,思凡下界,盤踞在麒麟山,三年之內,吃掉了我朱紫國數千龍子龍孫!我龍族上報天庭,天庭不理!我們自己派兵征討,反被那孽畜打得大敗,死傷慘重!”
“最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