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嘯，張塵眯起眼睛，望著前方那片被積雪覆蓋的山脊。平台上的空氣稀薄而寒冷，呼吸間仿佛都能聽見肺部乾澀摩擦的聲音。胖子癱坐在一塊岩石後，雙手抱頭，嘴裡嘟囔著什麼聽不清的話。
“歇夠了吧？”張塵拍了拍手，“再不走，等風暴徹底壓下來，咱們就得在這兒過夜。”
秦教授正在檢查冰鎬和繩索的狀態，聞言抬頭看了眼天色：“雲層已經壓得很低了，我們必須趕在下一輪風勢加強前完成最後一段。”
胖子哀嚎一聲：“我還沒緩過來呢！你們這身體素質是人乾的事嗎？”
張塵沒理會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他的手指還殘留著剛才攀爬時的酸脹感，掌心有幾道細小的擦傷，滲出的血珠已經被寒風吹乾。他低頭看了看綁在手腕上的登山繩，確認沒有磨損過度的痕跡，然後將冰鎬重新插回腰間的扣帶上。
“先把你那條腿抬起來。”張塵走到胖子身邊，伸手拉了他一把。
胖子哼哼唧唧地站起來，一邊整理背包一邊抱怨：“我說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後勤人員的體力問題？我不是專業登山運動員啊！”
“你不是說你是關鍵人物嗎？”張塵笑了笑，“關鍵人物哪能掉鏈子。”
秦教授也背好裝備，朝他們招了招手：“我們得從左側繞過去，那邊有一段相對平緩的坡麵。”
三人沿著平台邊緣前行，踩著厚厚的積雪，每一步都深陷其中。風越來越大，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張塵走在最前麵，用雪杖不斷試探地麵的堅實程度，避開那些可能隱藏雪洞的地方。
“注意腳下！”他回頭提醒了一句。
胖子正低頭係鞋帶，聞言一愣：“啥？你說啥？”
話音未落，他一腳踩空，整個人猛地向下沉去！
“胖子！”張塵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一把抓住胖子的手臂，另一隻手迅速將雪杖插入雪中穩住重心。
胖子整個人大半個身子都已經陷進雪裡，臉色瞬間煞白：“操……這下麵是不是空的？！”
秦教授也立刻衝上來，把另一根雪杖橫在雪麵上，幫助分散壓力。兩人合力將胖子一點點往上拽，終於把他拉了上來。
胖子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我靠……差點交代在這兒了。”
“以後走路彆東張西望。”張塵拍了拍他肩膀，語氣雖冷，眼神卻透著關切。
胖子喘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老子以後再也不跟你倆瘋了……”
短暫的驚險過後，眾人繼續前進。越往上走，積雪越厚，氣溫也越來越低。張塵的鼻腔裡結了一層薄霜，呼吸變得困難。他摸出一瓶氧氣噴霧，吸了幾口，又遞給秦教授。
“你怎麼樣？”他問。
秦教授點點頭，接過瓶子：“還能堅持。”
胖子則直接把臉埋進了圍巾裡，隻露出一雙眼睛，活像一隻受凍的小動物。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終於抵達那段垂直冰壁的下方。冰壁高約十米，表麵光滑如鏡，偶爾有碎裂的冰淩從上方掉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淺坑。
“這玩意兒真能爬上去？”胖子仰頭看著冰壁，聲音發顫。
“必須的。”張塵已經取出冰鎬和冰爪，開始穿戴裝備。
“我可不行……”胖子連連擺手，“你們把我吊上去得了。”
“可以。”張塵一邊檢查冰爪的固定點一邊說，“但你得負責清理掉落的冰淩，不然砸到誰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