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鼓樂聲響,十幾名身材婀娜的舞女,已經旋轉著進入中堂,然後翩翩起舞。
……
酒過數旬,不知不覺中,夜色已經有些深了。
中堂之內,已經是一片酒氣酣然。
韋諒不經意間抬頭,突然他發現,原本站在李亨身側的東宮內侍少監程文遠不見了蹤影。
替他站在李亨身邊的,已經成了李輔國。
韋諒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他有些明白了,今夜前半夜,李輔國守府門,後半夜,卻是程文遠守府門。
聯合今日賀知章,還有王忠嗣關於吐蕃之事的議論,今夜,他們難道還要再討論什麼嗎?
就在這個時候,賀知章突然舉杯,高聲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儘,唯見長江天際流。”
“賀師可是想念家鄉了。”李亨看向賀知章,關心詢問。
“一半一半吧。”賀知章輕歎一聲,說道:“久不歸鄉自然想念,不過李太白這詩,寫的著實不錯。”
“那是自然。”李亨笑著點點頭,說道:“李太白作詩自有三分仙氣,若是什麼時候,孤能得親見太白先生就好了。”
“快了。”賀知章一句話,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賀師的意思,是李太白要入長安了?”李亨第一個忍不住的說了出來,眼神詫異,又帶著一絲興奮。
韋諒也是如此,一樣的興奮。
李白要入長安了。
李白終於要克服自己身份的阻礙,入長安為官了。
“玉真長公主很是欣賞李太白,前陣子說是要舉薦李太白,到時候,就知道了。”賀知章舉起酒杯,笑著說道:“不管如何,總是好事一件。”
“是!”眾人讚同的點頭。
這個時候,坐在李亨旁邊的太子妃韋氏,突然笑著看向韋諒,問道:“大郎風采不俗,想來也不比那李太白差。”
“不敢。”韋諒神色驚訝,一低頭,他已經帶著惶恐的站了起來,認真拱手道:“太白先生文辭天人,侄兒雖讀了幾年書,但恐怕難以望其項背。”
韋諒兩世為人,腦海中的古今名詩多不勝數,但能夠和李白的詩作相提並論的寥寥。
真正能和李白相提並論的,隻有杜甫。
杜甫不幾年也要入長安路。
韋諒是一點也沒有竊取這兩人詩作的打算。
不是因為擔心被人質疑,而是他真心欽佩這兩人,而且單純靠詩詞,在如今這個時候,很難出頭。
尤其是安史之亂隻有十四年了。
到時候,能依靠的隻有手裡的刀。
“大郎還是謙虛了。”韋氏對著韋諒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坐在韋諒前方的薑氏,問道:“阿嫂,大郎翻過年,就十七了,他的婚事,你和阿兄考慮過沒有?”
薑氏微微一愣,起身福身道:“原本是打算年後幾天,看看哪家的女子合適。”
韋諒驚訝的看著母親。
今日之前,他從來沒有聽母親說過這件事。
所以,對於未來,他有自己的計劃,但現在,一切可能都要打亂。
韋妃也是有些驚訝的說道:“是嗎,本來想著過兩年,和政的年紀也不小了,正好配於大郎。”
薑氏一愣,隨即忍不住的看向韋堅。
韋堅一樣的神色詫異,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韋妃,他略微沉吟,說道:“兩年時間並不長,殿下若是有意,大郎這邊可以等一等。”
“哦!”李亨這個時候抬頭,看向韋堅身後身材修長,麵如冠玉,風度翩翩的韋諒。
韋諒趕緊躬身。
李亨仔細的上下打量幾眼,點頭道:“姿容優妙,氣態雅致,而且才能不俗,的確不錯,大郎,此事你自己怎麼看?”
韋諒一時有些發愣,怎麼短短幾句,就要將他的未來定下。
韋諒心下猶疑,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說他之前也說過幾句吐蕃方略,但也不至於此。
難道說,是因為容貌的原因嗎?
韋諒一時間感到有些荒謬,但聯想起李輔國,還有賀知章之前的誇讚,還有李亨現在所言,難道他真的容貌真的很出色嗎?
他出生世家,自然是當世一等一的相貌,但這並不稀奇……
韋諒有些明白了過來,他本身姿容上等,然後加上兩世記憶融合,行動還有言語之間,都彆有風姿,所以才得人讚歎。
至於說婚事,或許本身就是早有商量的事情,不過是今日提出罷了,隻是他的氣質有了變化,讓他們更加願意。
賀知章說的不錯,人長的漂亮,的確會有幾分好運的。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郎一切聽從長輩安排。”韋諒有些羞澀的低頭。
“哈哈哈!”李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韋氏也在一旁笑著點頭,看向韋諒的目光中帶著溫和。
韋諒少時,曾跟隨母親薑氏一起在太子府住過幾日有,韋氏也帶過他幾天,更彆說是自己的親侄子,也就比親兒子差點。
“好了,這事年後商量,來飲酒。”李亨笑著舉起酒杯。
眾人齊齊舉杯道:“是!”
……
韋諒放下酒杯,稍微鬆了口氣。
目光卻不由得朝著坐在李亨左側桌幾之後的和政郡主看去。
一身粉色襦裙,頭上帶著銀飾,麵容稚嫩,但五官精致,容顏嬌美,眉形纖細,雙眸明亮,麵容一瞬間明豔起來,可偏偏動作之間多有些小心,而她又忍不住的抬頭看向韋諒的方向。
一刹那間,兩個人的目光竟然對視在了一起。
然後又同時有些羞澀點低頭。
對麵的賀知章恰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跟著眾人也一起笑了起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