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們背靠河東薛氏,力量和影響在軍中極為的龐大。
現在韋諒和薛暢搭上關係,那麼未來韋諒在很多時候就都能夠借助薛家在軍中的聲望行事。
這是好事?
“喏!”韋諒點頭躬身。
京兆韋氏和河東薛家聯姻極多,甚至就連韋諒祖上都有娶薛氏女為妻的。
“這件事你彆管了。”韋堅搖搖頭,看向韋諒道:“為父會替你料理妥當的。”
“是!”韋諒躬身,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抬頭道:“阿耶,今日程若水和兒子提及,薛家和平盧節度使安祿山之間有宿怨?”
“是汾陰縣伯和張守珪的事情吧。”韋堅有些好笑的看著韋諒,擺手道:“彆道聽途說,當年汾陰縣伯被免職,雖然的確有救援不利的原因,但不是張守珪,當年那一戰發生在年初,張守珪是年底才調任幽州的,兩家……雖然有些糾結,但並不直接。”
“阿耶!”韋諒敏銳的捕捉到韋堅有過一瞬間的遲疑。
“唉!”韋堅長歎一聲,然後看著韋諒道:“當年平陽郡公主持軍中改革,在並未完成改革之前病故,汾陰縣伯接替改革,十幾年篳路藍縷,逐漸的改革成功,但得罪了太多的人,以至於……”
“軍製改革。”韋諒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李隆基開元盛世的一大根基,就是完成了府兵製朝募兵製的轉變。
雖然說天下軍費開支狂增,但起碼穩定了下來,並且天下昌盛。
甚至隻要保證大唐軍隊常勝不敗,有源源不斷的繳獲反哺,讓大軍收益大於付出,那麼這種模式就可以不停繼續下去。
大唐永遠昌盛,也不會有什麼安史之亂。
但,這種方式得罪了太多的既得利益,薛楚玉的大敗就是其中之一,同時,募兵製的改革不徹底,留下了大量的隱患。
雖然盛世還在繼續,但盛世在走向滅亡。
韋諒輕輕抬頭,目光直接的看向韋堅道:“阿耶,也就是說,張守珪收攏了幽州那些謀害汾陰縣公的人,而在張守珪倒台之後,安祿山又接手了這部分人,所以,薛家和安祿山之間,才會有仇怨。”
“大體如此,但……”韋堅看著韋諒搖搖頭,鄭重告誡道:“這些事你不準管,起碼不是你現在可以管的……二十年內都不許碰。”
“兒子記住了。”韋諒肅然拱手。
“好了,去歇息吧。”韋堅神色有些沉重的擺擺手。
“喏!”韋諒拱手,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韋堅突然叫住韋諒,見他轉身,這才說道:“陛下畢竟加封,寫本謝恩折吧,讓薛暢幫忙遞過去。”
“喏!”韋諒神色凜然起來,這件事情,他幾乎忘了。
“去吧。”韋堅擺擺手,說道:“好好歇息,日後言語動作小心些。”
“兒記下了,阿耶早些歇息。”韋諒拱手,然後才退出了書房,同時小心的關閉房門。
……
韋堅坐在桌幾之後,神色微微凝重起來。
皇帝雖不讓韋諒將今日殿中之言說出去,但韋堅是能猜出來的。
除夕之前,韋諒一直在韋曲養病,他真正令人在意的,還是和賀知章,王忠嗣說的那些話。
前前後後就那麼一件事,會被皇帝知道。
而且自從除夕之後,韋諒在家裡也找了很多的書在研究些東西。
現在看來,他很有可能已經意識到了他說的那些話將會帶來巨大的影響。
隻是他可能沒有想到會被皇帝直接召見。
韋堅身體靠後,目光抬起。
那件事情。
王忠嗣提的那件事情,雖然很多東西都是猜測,但毫無疑問,他說服了很多人。
軍中的弊症。
或者更準確的講,隴西沒有力量反撲,貿然反撲隻會損兵折將,隻能以守待攻。
韋堅不知道韋諒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但他肯定自己的兒子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麼,這才有了今日的麵聖。
皇帝加封,說明了皇帝認可了韋諒的想法。
而韋諒的想法,和王忠嗣是一樣的。
這從另外一個層麵,幫助了他們的計劃。
韋堅的目光落在桌案上一本看起來翻了很多遍的奏本上麵,他的一隻手忍不住的壓了上去,久久沒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