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王參軍田同秀,正式開始了這個計劃。
韋諒可以肯定,放在函穀關的那枚太上靈符,應該就是他們布置的真正手段所在。
韋堅十年長安縣令,想要調任陝郡太守,可沒有那麼容易。
尤其現在的吏部尚書,是李林甫兼任的。
李林甫肯放韋堅到陝郡才怪。
陝郡距離長安太近了。
太子府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做了這種手段,之後,應該還會做什麼,最後達到韋堅調任陝郡太守的效果。
曆史上他們就成功了,現在沒人阻撓,更加不會失敗。
以韋堅成功改良漕運,補給長安,同時補給隴西,最後擊敗吐蕃。
不過曆史上,成功的人是皇甫惟明,而不是王忠嗣。
但他們的成功,再次深深的刺痛了李林甫,深切的危機之下,李林甫直接構陷皇甫惟明和韋堅私會,還有太子謀反。
隻差一點,李亨就被廢了。
韋諒不由得歎息一聲,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最後成了一場政治搏殺。
李隆基,一切的根源都在李隆基身上,他太多疑了。
隻有忠誠,敏銳又單純的年輕人,才能讓他放心。
……
黑暗中,韋諒不由得想起了今夜在禦榻上端坐的聖人皇帝李隆基。
現在他,還有幾分英明模樣。
韋諒提前揭破了寒潮帶來的影響,李隆基應該能夠看到今年可能會發生的天下糧食減產,在韋堅改良漕運的同時,他應該會令天下州郡提前預防,促農耕,興水利,抓緊秋收,同時派遣大員巡查天下,以保證今年天下減產極少。
如此一來,朝中就能有足夠的糧食來應對吐蕃的壓力。
然後在準備充足之後,直接奪回石堡城,殺入東西吐穀渾,窺伺吐蕃。
這樣軍前有戰,朝中自然就不會輕易內鬥,原本會發生的事情,也就會徹底避免……
但是,會這樣嗎?
韋諒的臉色沉了下來。
軍前的事情,涉及到如今的隴西軍力究竟如何?
天下的事情,李隆基應該會去趁機整理天下吧?
韋諒微微抬頭,雖然他很希望如此,但一個念頭在他的心裡升了起來。
不,不會,李隆基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如今的天下,土地已經不再歸屬於朝廷所有了。
以他的性格,甚至會想辦法趁著這個機會打壓天下世家,然後將田地奪回來,之後,按道理,這些田地李隆基應該授予百姓,但韋諒敢肯定,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韋諒不由得歎息一聲,李隆基終究老了,他更多的會用心在權術之上,而不是用心治理百姓。
微微搖頭,韋諒的神色在黑暗中逐漸的堅定過來。
因為現在的他,經過了這些年的事情之後,對未來的道路已經迅速的清晰了過來。
現在的李隆基,人還算清醒。
那麼在他糊塗之前,儘可能的走近到他的身邊。
利用這場寒潮,利用大唐和吐蕃的戰事,以自身的能力和監視,儘可能在朝中戰局擁有舉足輕重作用的官職。
同時儘可能的打擊李林甫,削弱李林甫的內外勢力,最終達到離間李隆基和李林甫關係的目的。
李隆基不可能對任何人都不懷疑的。
哪怕是李林甫,哪怕是他會無比偏聽偏信的安祿山。
隻要找準了方向,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難。
當然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步步鏟除李林甫身邊的力量,但這並不容易,尤其是想要在四年內做到這一點更難。
所以,隻能離間。
然後以自身的地位加以平衡。
當然,以李隆基隨即可能會對每個人的猜疑,這些都難以改變根本。
真正的根本在李亨身上。
太子李亨。
隻有讓李亨的目光不再盯著上麵的皇位,而是轉向更多的百姓事務,讓他知道天下艱難,讓他尊敬李隆基,敬佩李隆基,讓他認知到自己和李隆基之間的差距,讓他明白,沒有李隆基他根本鎮壓不了天下,這樣,他就不會有任何異心。
這樣的變化,在言談舉止之下,就能清晰的表露出來。
再加上一個在皇帝身邊,隨時可能會幫他們的高力士,內外一起用力,局麵就能控製住。
四年之後的危機,也就可以這樣解決了。
……
但,真的可以如此嗎?
韋諒的手,握住了放在一側的橫刀。
不,這僅僅是最理想狀況下的一種還算是上佳的策略而已,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