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韋諒躬身,沉吟的說道:“寧王彆院的事,阿耶應該知道了,有人用手段試圖構陷壽王和右相,此事……最後聖人明燭萬裡。”
韋諒中間的一停頓,讓韋堅頓時嗅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他想了想,問道:“此事之後,壽王和右相之間?”
皇帝的問題不能問,但李琩和李林甫之間的事情卻是能問的,而且作為太子的內兄,韋堅實際上也更關注李琩的事情。
“表舅恐怕日後會更加疏遠壽王。”韋諒搖搖頭,今日的事情,皇帝已經在猜忌武惠妃留下的力量和李琩之間的關係。
經過了今日的事情,李林甫應該會做些應對。
這樣下一次再有事情發生的時候,李林甫絕對不會被李琩牽連。
他和李琩已經在做切割。
這對東宮是好事。
“嗯,很好。”韋堅稍微放鬆下來,繼續問道:“還有什麼?”
韋諒想了想,謹慎的說道:“經曆了彆院的事情,已經能最大程度的縮小嫌疑範圍,但同樣的,還是之前的問題,他們為什麼要貿然動手,有什麼事情逼到他們不得不動手,這個問題下如今越發清晰,所以兒便對聖人說了。”
“你說了?”韋堅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不過他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有了寧王彆院的事,很多事情已經很直接,說出來問題不大。”
“是!”韋諒點頭,道:“兒說了之後,聖人應該會讓大將軍去調查。”
韋堅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說道:“大將軍去查也好,這樣能避免很多問題。”
“是!”韋諒低頭,眼神間微微凝思。
“好了。”韋堅神色平靜下來,問道:“你覺得是會先抓到人,還是會先弄清楚出了什麼事?”
“表舅在長安耕耘多年,他如果想要找人,恐怕並不難,隻是……”稍微停頓,韋諒搖頭道:“正月二十八的太上玄元帝君廟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之後馬上又是二月的科舉。”
“太上玄元帝君廟和貢院全部都在萬年縣。”韋堅立刻明白了韋諒的意思,眯著眼睛說道:“這樣一來,萬年縣必然會有大半精力被抽調,顧不到這邊。”
“是!”韋諒點頭,小心的說道:“祭祀和科舉都是大事,萬年縣,還有阿耶的長安縣都會忙碌起來,甚至就連京兆府也閒不下來。”
韋堅眉頭微微一挑,琢磨著韋諒的話,笑道:“不用這般小心。”
“是!”韋諒拱手,他話裡的意思很隱晦,萬年即便是有心在李林甫遇刺之事上做出些什麼,但隻要長安縣的動作一大,那麼他們被逼著動作也會更大。
更彆說還有京兆府,京兆府做事更加的名正言順,無可指摘。
“那些人也沒那麼容易被找到。”韋諒搖搖頭,道:“以如今的諸方消息,能看得出來,那些人雖然這一次動手有些倉促,但他們準備很充分,用重重手段拖延時間,如今這麼久過去,就算最後他們身份被鎖定,他們也已經離開長安很久了。”
“所以這一次,右相應該會是徒勞無功了?”韋堅抬起頭,聲音很輕,但眼神直直的看著韋諒
“是!”韋諒點頭,說道:“不僅是萬年縣和金吾衛,甚至就連兒子用不了幾日也會被召回宮,參預祭祀諸事。”
韋堅點點頭,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背後那幾個人會不會被找到,同時,他們的身份會不會暴露!”
韋諒拱手,默然不語。
……
東院。
弦月清亮。
韋諒平靜的步入中堂,然後在主榻上坐下。
春婉和秋翠站在一側福身:“少郎!”
韋諒回過神,看了春婉一眼,拿起熱茶飲了一口,然後才看向秋翠道:“你阿兄呢!”
秋翠趕緊起身道:“今日阿兄原本要求見少郎,但因少郎今日休息,所以便未敢打擾,至於其他……聽說今日秘書賀監今日宴王補闕和崔禦史,聽說岑郎君也在,元郎君傳了消息過來,阿兄便趕去了。”
賀知章宴請王維和崔顥,岑參也在。
王維如今是門下省左補闕,官職不高,但詩名極盛。
崔顥也是一樣,他如今是監察禦史,但一首《登黃鶴樓》,連李白都要甘拜下風。
岑參如今也在長安,參加科舉,隻是屢試不第,不過前年一首送《王大昌齡赴江寧》讓他名聲鵲起。
王大昌齡就是王昌齡,那個時候孟浩然得病,居於襄陽,而李白恰好就在江寧。
當然,杜甫和高適,在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認識李白。
韋諒笑笑,放下茶杯,看向秋翠道:“告訴你阿兄,不用顧慮我這邊,該參會參會,該準備準備,一切以科舉為重。”
“是!”秋翠認真的福身。
韋諒抬起頭,輕聲歎息,如果自己也能在就好了。
賀知章,王維,崔顥,岑參,元載,張鎬。
若是王昌齡和孟浩然也在就更好了。
不過還好,李白快入京了。
盛事將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