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陳守恒依舊有些魂不守舍。
“還不回去睡覺?”陳立瞥了他一眼。
陳守恒撓了撓頭,終於忍不住湊上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道:“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什麼隱居的武林高手?深藏不露那種?”
陳立被兒子逗笑了,沒好氣地道:“你小子胡思亂想什麼?你爹我要是武林高手,還用得著省吃儉用,花大把銀子送你去武館?”
“那你怎麼三棍兩棍就能打死他們?”陳守恒不死心,死皮賴臉追問。
“他們武功很高嗎?”
“高啊。”陳守恒肯定地點頭:“跟我交手那個瘦高個,起碼是練髓期。我都到化勁了,被他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你倒好,三下五除二,就跟砸地鼠似的,全給解決了。”
“練髓?”
陳立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聽兒子清晰地說出武道的境界劃分。
“對啊!”陳守恒點頭,急忙解釋道:“外練三重勁,明勁、暗勁、化勁。練到化勁,才能開始易髓,進入練髓境。剛剛那三個人,至少都是練髓境的。爹你到底什麼修為?”
陳立麵不改色,給出了一個樸實無華的理由:“你爹我就是天生力氣大。”
見兒子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陳立乾脆將靠在牆邊的鐵棍扔給他:“拿著。”
陳守恒下意識伸手去接,誰知那鐵棍入手瞬間猛地一沉。
他猝不及防,差點被帶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他急忙運勁,雙臂肌肉賁張,才勉強穩住,臉上已滿是駭然。
“這麼沉?”
他掂量著,這鐵棍少說也有兩百斤。
哪怕他練拳時長已有兩年半,都感覺十分沉重。
父親是怎麼耍起來的?
陳立還真沒騙他。
他沒有練過武技,除了內氣外,現在確實隻是力氣大而已。
至於內氣練到什麼境界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就隻知現在他的力氣非常大。
兩百斤的鐵棍,他舞動起來,感覺與拿著普通木棍無異。
一力降十會,出奇的好用。
“現在信了?”陳立拿回鐵棍:“快去睡覺。”
陳守恒咂咂嘴,目光落到父親剛搜出來的那本冊子上,好奇心又起:“爹,那冊子是什麼寶貝,武功秘籍嗎?”
陳立就著油燈,翻開冊子細看。
裡麵的字跡潦草,塗改眾多,並非想象中的神功秘籍,也非藥方,更像是一本流水賬。
“元嘉七年三月,佑縣普家,劫銀一萬三千兩,供奉梵天一萬兩。”
“元嘉七年九月,新川縣苟家,劫銀一萬二千兩,供奉濕婆一萬兩。”
……
一頁頁翻下去,記錄的都是近十年來三人劫掠各郡縣大戶的收獲,以及每次行動後,絕大部分錢財的去向。
至於供奉梵天、濕婆是什麼意思,一點都看不出來。聽名字倒像是前世三哥那邊的神祗。
“你聽說過江湖上有什麼幫派或者教會,崇拜梵天、濕婆的嗎?”陳立扭頭問兒子。
陳守恒搖頭,湊過來看了幾眼,發現是枯燥的賬本,頓時興趣缺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聽過……爹,我困了,先去睡了。”
說完,便揉著眼睛回房了。
陳立搖搖頭,正準備合上冊子,目光無意間掃到最後一頁,瞳孔驟然一縮。
“元嘉十七年臘月,鏡山王家,劫銀八千四百兩。”
下麵還有一行蠅頭小字備注:“陳家祖墳西南角第三棵柳樹下。”
王家劫來的銀子,藏在了祖墳?
陳立瞬間睡意全無,立刻找出鐵鏟,趁著月色悄悄出門,直奔村外的陳家祖墳地。
很快找到了西南角第三棵柳樹。
樹下壓著一塊顯眼的大石,周圍泥土有鬆動翻新的痕跡。
費力挪開石頭,往下挖了不到一尺深,鏟尖便碰到了硬物。
是一個厚實的麻袋。
拖出來打開一看,裡麵赫然是白花花的銀錠,大小不一,但數量頗多,在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殺人放火金腰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