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劉文德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出了廂房,陳立詢問道:“世兄這症狀是從何時開始的?”
劉文德歎息道:“應該是一年前變成這樣的。前年開春,我見他四書五經都已熟讀,便讓他與同窗好友到周邊遊曆。去年他偷偷回來,拿走了家裡的房契地契和銀兩消失了。
老夫當時氣得找人將他抓了回來。後來才知道,他被郡中青樓一個叫半夏的女子迷住了。回來後,就變得神誌恍惚,整日茶飯不思。
一開始症狀還是那麼嚴重,郎中隻說是陰火旺盛,相思之症,開了些補陰安神的藥,可一點用都沒有。再後來,他就開始半夜發狂,力氣大得嚇人,我們隻能把他綁起來。”
陳立點點頭,這狀況與前身父親何其相似。
郡城的青樓,多半與邪魔外道有關了!
喝了幾口茶,陳立起身告辭:“世叔,今天叨擾已久,我就不多留了。改日再來拜訪。”
劉文德送至門口,連連稱謝。
……
兩天後,陳立帶著齊全的材料,再次來到縣衙。
有劉文德這位刑房主事的關照,過戶手續辦理得異常順利。
戶房的書吏甚至沒多問一句,便麻利地蓋上了鮮紅的官印。
陳立趕著牛車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坐在正房的院子裡玩著一根竹竿。
“這小孩是誰?”
疑惑間,便見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從後院走了進來。
“咦,立子,你可算回來啦。”婦人見到陳立,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姐,你怎麼回來了……”
陳立恍然,瞥了一眼那男孩,應當就是前些年二姐陳瑤生的小兒子了。
陳瑤歎了口氣,走到院子中央,摸了摸小兒子的頭,眼神中透出幾分無奈和疲憊:“立子,去年旱災,你姐夫家裡地裡沒收成,這會兒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回來是想求你借點糧食。”
陳立愣住。
陳瑤早早就嫁出去了,陳立穿越過來後,兩人見麵次數不多。
但他可記得,這位二姐嫁的是商賈之家,做茶葉生意的。
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頗有家資,怎麼可能會沒糧。就算沒糧,又怎麼會沒錢買糧。
不過,陳立也沒多問,道:“二姐,你說這話生份了。些許糧食,家裡還是拿得出的。你要多少?”
“八百石。”
陳瑤的眼神有些飄忽和閃躲,不敢看陳立的眼睛。
聞言,陳立麵色一變。
幾十石糧,借也就借了,畢竟是親姐。
但八百石糧,那就是純扯淡了。
普通成年人就算天天吃米飯,一年頂天吃七八石糧。二姐家十來口人,一百石糧足矣。
更何況,現在都進入二月了,馬上便能耕種,半年後便能收新糧。
她要八百石糧,那就絕對不是借來應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