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絡。
劉文德適時提起正事:“益謙兄,我這賢侄家住靈溪村,欲購買些許田產,我聽說靈溪這次要出售三百畝田地,還望行個方便。”
“好說,好說。”張益謙酒意上頭,捋了捋短須,笑容可掬:“既是文德親自開口,區區小事,張某定當玉成。隻是不知世侄要多少畝?”
“三百畝。”陳立回道。
“多少?”
張益謙醉眼忽然睜大,醉意清醒了不少。
就連劉文德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打聽過陳立的家事,原本想以他家的情況,頂天能買走一百畝,所以才準備從中說和,讓陳立低價買走一批,也算還了些恩情。
陳立笑了笑:“這三百畝我一次性買了,也省得世叔麻煩不是。”
張益謙眼中醉意消散,瞬間露出了精明:“世侄,這三百畝可不是小數。尤其是靈溪這連成一片一等良田,打它主意的人家可不少。就算我這答應了,縣尊那裡,不一定會同意。”
劉文德向陳立使了個眼色,插話道:“益謙兄,不要唬我這賢侄。這三百畝你不是早就去看過了嗎,都是些散碎的三等劣田。”
陳立心領神會,笑著取出一枚包裝好的老山參:“小侄聽說前些日子,您去靈溪時,勞累了身體,回來歇了幾日。我這恰好有些藥材,溫補氣血,世叔拿回去試試。”
張益謙哈哈一笑,一拍額頭道:“瞧我這記性,許是去靈溪那天回來後,頭疼欲裂,給搞混淆了。靈溪那地確實是些散碎的三等劣田。看來我確實得試一試賢侄這藥了。”
“世叔儘管拿去,若是有用,我再送來。”陳立嗬嗬一笑。
張益謙不動聲色地收下後,笑道:“賢侄醫術了得,想必這藥也自然是有大用的。”
陳立心頭微鬆,舉杯道:“那就祝世叔早日康複,晚輩再敬一杯。”
三人相視而笑,舉杯共飲。
宴席間,張益謙起身如廁,陳立送他前去。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陳正平!
他在這裡做什麼?
陳立麵色微微一變,細看對方,正抱著一壇好酒,走進一間雅間廂房中。
陳立將內氣凝聚於耳細聽。
隻聽裡麵房間中不時傳來喧嘩聲,粗野的笑罵、女子的嬌喘和阿諛奉承之聲。
“公子海量,小的再敬您一杯。”
“公子,我屠三刀今天把話撂這兒。從今往後,這鏡山縣地麵兒,您的事就是我屠三刀的事,誰敢給您添堵,那就是跟我三刀幫過不去,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聲音粗獷洪亮,帶著一股濃烈的江湖草莽氣和刻意的諂媚。
三刀幫幫主,屠三刀。
陳立麵色微微一變,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
這時,張益謙從茅房中走出,陳立與他回了雅間。
酒宴結束。
陳立三人走出雅間,在櫃台結賬。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