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語塞,訥訥道:“我也隻是奉命行事。是驚鴻聖使單獨下的指令,讓我想辦法取前輩和前輩公子的性命。”
驚鴻!
陳立哼了一聲,他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多半又是陳正平的手段了,又問道:“你們不是一直在郡城活動,這次來鏡山目的何在?”
玲瓏搖頭:“奴家也不知道。”
陳立目光如刀,盯著對方:“驚鴻現在何處?如何聯係?”
玲瓏氣息一窒,俏臉可憐巴巴地道:“驚鴻聖使的行蹤,奴家豈會知曉。不過香教中自有聯絡手段。若前輩想要,奴家可以幫忙約見。”
陳立擺擺手,問道:“鏡山醉溪樓中還有多少靈境之人?修為如何?”
玲瓏回答道:“隻有驚鴻聖使一人是靈境。修為不清楚,不過她是前年才剛剛突破靈境的。”
又問了一些情報後,陳立沉默片刻,盯著她道:“你生死如今隻在我一念之間,若想活命,就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去做。”
“請前輩吩咐。”玲瓏螓首低垂,似乎已經完全認命。
……
臘月二十七。
天寒地凍,官道兩旁的枯草掛著霜茬。
陳永全趕著家裡的騾車,從縣城采買年貨歸來。
車上堆滿了紅紙、鞭炮、綢緞布匹等年貨,滿載而歸。
他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心情頗佳。
剛出縣城約莫五六裡,隻見道旁,一個身著粗麻孝服、鬢角簪著白花的女子,正跪在一卷破草席旁,低聲啜泣。
草席一端,露出一雙僵直的腳,顯然裹著一具屍體。
女子身前,插著一節枯枝,上掛一歪歪扭扭的木牌,墨跡被凍得有些模糊,依稀可辨“賣身葬父”四字。
寒風卷過,吹起她的衣角,更顯得她身形單薄,楚楚可憐。
陳永全停下騾車,見女子雖滿麵悲戚,淚痕猶在,卻難掩其下清麗秀雅的容顏,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眸子,淚光盈盈間仿佛會說話一般,勾得他心頭登時一癢。
“籲……”
跳下騾車,整了整衣袍,故作威嚴地走上前去:“你這女子,怎麼回事?”
女子抬起頭,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回老爺話,小女子與父親逃難至此,不料父親染病身亡,身無分文,隻得賣身換一副薄棺,讓父親入土為安。”
說著,她又是一陣抽泣,肩膀微微顫抖。
柔弱無依的模樣,隻是瞬間便讓陳永全憐惜之心大起,歎息道:“唉,真是可憐見的。這大冷天的,讓你父親曝屍荒野,豈是人所為?這錢我出了!”
當即從懷裡摸出幾錢碎銀,頗為豪氣地塞到女子手中:“快去尋個棺材鋪,買副好些的棺材,再請人把你父親葬了。”
女子接過銀錢,淚眼婆娑地抬頭望著他:“多謝老爺大恩大德。婉娘……婉娘無以為報,願為奴為婢,伺候老爺……”
說著,盈盈拜倒,單薄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楚楚可憐。
陳永全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他並非沒見過美人,但眼前這女子,那份柔弱無助中透出的驚人美麗,瞬間擊中了他心底最隱秘的欲望。
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和占有欲油然而生。
“快快請起!”
陳永全連忙上前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