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對方冰涼的手臂時,一股極其細微、若有若無、令人心神搖曳的氣息,悄然拂過他的心神。
陳永全隻覺得心頭一蕩,眼神瞬間迷離了幾分,對眼前這女子更是憐惜到了極點。
陳永全連聲歎息,語氣無比熱切:“姑娘放心,葬父之事,包在老夫身上。”
當即幫著女子草草將父親下葬。
女子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對陳永全感激涕零,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讓陳永全心癢難耐。
隨後便讓她坐上騾車,一路往靈溪行去。
路上,陳永全隻覺得這自稱婉娘的女子越看越是迷人,言談舉止無不貼合自己心意,讓她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要是能娶她就好了。”
陳永全熱血沸騰,但一想到家中的又老又潑的悍婦,瞬間如一瓢冷水潑下。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沒過多久,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囑咐女子道:“我早年有一好友外出經商,他有一女,你便暫且冒充她。若是旁人問起,隻說是父親身亡,臨死前讓你投奔我。先在我家住下,日後我再為你尋個出路,如何?”
婉娘感激涕零:“全憑老爺安排,老爺您考慮得真周到。”
陳永全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隻覺得這女子不僅容貌絕美,更是十分懂事,太合自己心意了。
回到家,果然引來妻子陳王氏的強烈不滿和盤問。
陳永全咬定是故友遺孤,身世可憐,又拿出長輩的威嚴嗬斥妻子毫無憐憫之心。
陳王氏雖滿腹狐疑,見丈夫態度堅決,又見婉娘舉止也還算規矩,隻得強壓怒火,暫時壓下疑慮,安排她住進了西廂房。
轉眼便是除夕。
家中張燈結彩,準備年夜飯。
次子陳正通也從縣城聽濤武館趕了回來。長子陳正平卻依舊未回。父親陳興家則去了陳永全的幼弟家中。
席間,陳永全對侄女婉娘格外關照,頻頻夾菜,噓寒問暖。
陳王氏冷眼瞧著,心中的疑慮和嫉妒越燒越旺。
她不敢直接質問丈夫,目光在悶頭吃飯的兒子陳正通和巧笑倩兮的婉娘之間來回掃了幾圈,一個念頭猛地鑽了出來。
她忽然笑著道:“婉娘今年十六了吧,可曾許了人家?”
婉娘俏臉一紅,低下頭細聲細氣:“未曾。”
陳王氏笑道:“那正好。我家正通也尚未婚配,你看他一表人才,又在武館學藝,前途無量。你們年紀相仿,我看倒是般配得很,不如……”
陳永全在一旁聽得此言,嗬斥妻子:“胡鬨,婉娘是剛剛家中才遭遇變故,我們豈能趁人之危。此事休要再提!”
陳王氏哼了一聲,轉向兒子:“通兒,你日後可要多照顧你婉娘妹妹。”
“娘……好,好……”陳正通咳嗽一聲,從回家第一眼看到婉娘起,他的目光就再難移開。
他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女子,清麗脫俗的容顏,柔弱無助的氣質,讓他淪陷。
聞言,抬頭看向婉娘,隻見燈下美人,麵若桃花,眼波流轉,正含羞帶怯地瞥了他一眼。
陳正通隻覺心頭猛地一跳,臉瞬間紅到了耳根,隻含糊地“嗯”了一聲。
陳永全臉色頓時僵住,手中的酒杯重重頓在桌上。
一頓年夜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