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兩夜,暗魂森深處成了殺戮場。辭源指尖魂索翻飛,玄黑魂力所過之處,魂息境妖獸連慘叫都發不出,魂息便被抽離;幽血則憑著敏銳嗅覺追蹤落單妖獸,暗紅氣息纏上獵物,便能凍住對方靈力,配合辭源收割。遇到凝氣境巔峰妖獸時,辭源會先以魂刃破防,再讓幽血牽製,一人一狼配合得愈發默契,地上的妖獸屍身鋪了一路,兩人丹田內的魂力也越來越渾厚。
第三天傍晚,他們靠近暗魂森最深處時,辭源突然抬手按住幽血的腦袋,示意它停下。前方密林中,一縷淡金色靈力若隱若現,帶著感靈境獨有的威壓是感靈境妖獸!
“感靈境的不能硬來。”辭源聲音低沉,百萬年的戰鬥經驗讓他瞬間做出判斷,“隻能找落單的殺,若是被圍攻,咱們倆都得栽在這。”
幽血蹭了蹭他的手心,暗紅氣息收斂,顯然明白了厲害。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專挑落單的感靈境妖獸下手,趁對方不備時驟然突襲,得手後立刻撤離,不敢多待。直到第六天清晨,辭源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停下,洞內乾燥無風,正好用來突破。
“就這裡了。”辭源抬手,玄黑魂力化作屏障封住洞口,又在洞內布下三道魂息暗線預警,“接下來,咱們各自突破,彆被外界打擾。”
幽血跳進洞角落,蜷起身子,開始吸收這些天儲存的魂息。暗紅氣息在它周身盤旋,漸漸凝成一個繭狀,洞內溫度驟降,偶爾有魂力波動溢出,撞在洞壁上發出“砰砰”輕響。約莫兩個時辰後,繭狀氣息驟然炸開,幽血的身形又漲了一圈,眼底的暗紅紋路更密,丹田處的魂力穩定在納魂境中期它突破了!
而此時的辭源,才剛進入突破狀態。他盤膝坐在洞中央,掌心向上,玄黑魂力從周身毛孔湧出,瞬間填滿半個山洞。幽血剛突破完,就被這股魂力壓得喘不過氣,下意識往後退了十幾步,躲到洞角,碧綠色瞳孔裡滿是驚懼這股威壓,比之前遇到的感靈境妖獸強了何止十倍!
洞內的玄黑魂力越來越濃,漸漸染上暗紅,像化不開的血墨。地麵開始劇烈震動,石塊從洞頂簌簌掉落,砸在魂力屏障上瞬間化為齏粉。辭源的頭發無風自動,額角青筋暴起,周身的魂力開始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連空氣都被絞得扭曲。
“給我破!”辭源低吼一聲,聲音裡帶著魔帝獨有的狂傲。丹田內的納魂境後期壁壘轟然破碎,魂力暴漲,漩渦轉速更快,洞壁上竟被絞出一道道深痕,整個山洞仿佛隨時會坍塌。幽血縮在角落,暗紅氣息緊緊裹住身體,連呼吸都不敢太重它能感覺到,辭源體內正在誕生一股更恐怖的力量,那是能碾壓一切的煉獄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洞內的漩渦驟然收縮,儘數湧入辭源體內。他猛地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猩紅,周身玄黑魂力化作實質,像鎧甲般覆在身上。洞外的霧氣被魂力引動,順著屏障縫隙往裡鑽,卻剛靠近就被蒸發。
“煉獄境……成了!”辭源站起身,抬手一揮,玄黑魂力托起他的身體,緩緩飄離地麵。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角勾起一抹癲狂的笑,“終於能飛行了!百萬年了,沒想到這一世突破煉獄境,氣息比前世還強,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話裡的滄桑,哪像個剛突破的少年,倒像個重活一世的王者。幽血見狀,連忙跑過去,蹭了蹭他的褲腿,眼底滿是崇拜。辭源低頭摸了摸它的腦袋,玄黑魂力裹住它,帶著它一起飄起來:“走,咱們去試試煉獄境的力量,順便看看,龍天宗和那三族,準備好迎接我了嗎?”
洞口的魂力屏障轟然散去,一人一狼的身影消失在暗魂森深處的霧靄中,隻留下那個還在微微震動的山洞仿佛在證明,這暗魂森的天,已經變了。
玄黑魂力托著辭源與幽血,在暗魂森的林冠間輕盈掠過,直到一縷溪水的清冽氣息飄進鼻腔,辭源才緩緩落地連續多日的殺戮讓衣袍沾了血汙,連頭發都纏了枯枝葉,黏在脖頸間有些發癢。
溪邊的水很清,能映出人影。辭源俯身,看著水裡的自己:長發及腰,發梢打結,沾著暗紅血漬,狼狽得像個野孩。他指尖撚了撚纏在發間的碎葉,餘光瞥見一旁正低頭舔舐爪子的幽血,眼底突然閃過一絲促狹這是百萬年裡,從未有過的鮮活神色。
“幽血。”辭源輕聲喚道,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幽血抬頭,碧綠色的眼睛看向他,暗紅氣息輕輕浮動。還沒等它反應過來,辭源突然抬腳,輕輕踹在它的側腹幽血“嗷”了一聲,猝不及防地摔進溪水裡,濺起一大片水花,弄濕了辭源的衣擺。
“你……”幽血從水裡探出頭,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眼底滿是驚訝,暗紅氣息都亂了幾分。它跟在辭源身邊這麼久,從未見過他這般“胡鬨”的模樣。
辭源看著它濕漉漉的樣子,突然低笑出聲——這笑聲沒有冷厲,沒有狂傲,隻有少年人該有的輕鬆,像冰麵裂開一道縫,漏出底下的暖意。“呆著乾什麼?過來。”他說著,自己也縱身跳進溪裡,水花濺了幽血一臉。
溪水不深,剛到辭源的膝蓋。他抬手掬起一捧水,往幽血臉上潑去;幽血反應過來,也甩著尾巴濺起水花反擊。一人一狼在溪水裡打鬨,玄黑魂力偶爾與暗紅氣息碰撞,卻沒了半分殺意,隻剩夥伴間的親昵。辭源抓著幽血的耳朵,把它按進水裡洗去身上的血汙,幽血則趁他不注意,用爪子撓他的手腕,惹得辭源又笑了起來這是他從百萬年後穿越回來,第一次露出這般純粹的童真,像把壓在心底的魔帝枷鎖,暫時卸了片刻。
玩夠了,辭源才上岸,扯下腰間彆著的短刃那是從龍天宗弟子身上搜來的,鋒利得很。他抬手將及腰的長發攏到腦後,刀刃貼著發梢劃過,“唰唰”幾聲,長發應聲而落,隻留下及肩的長度。接著,他又取來幾根堅韌的藤蔓,將頭發束成一個高馬尾,額前的碎發剪得整齊,露出光潔的額頭,與前世常年披散的長發模樣,截然不同。
重新俯身看向溪水,辭源看著水裡的新模樣:麵龐被溪水洗得乾淨,膚色是少年人的白皙,卻襯得眼底的猩紅餘韻更顯眼;高馬尾利落,露出的脖頸線條流暢,配上周身若隱若現的玄黑魂力,既有著少年人的清俊,又帶著煉獄境修士獨有的壓迫感像是一把藏在鞘裡的刀,好看,卻更危險。
“這樣才像話。”辭源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指尖玄黑魂力一閃,將濕衣袍烘乾。
幽血也爬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暗紅氣息裹住身體快速烘乾。它湊到辭源身邊,仰頭看著他的新發型,碧綠色的眼睛裡滿是好奇,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似乎覺得這樣的辭源,比之前更顯利落。
辭源摸了摸幽血的腦袋,玄黑魂力托著兩人再次升空:“走了,既然突破了煉獄境,也該去塵墮城,給龍天宗和那三族,送份‘大禮’了。”
風掠過林冠,帶著溪水的清冽氣息,一人一狼的身影消失在霧靄中。隻是這一次,辭源的氣息裡,除了煉獄境的威壓,還多了絲鮮活的暖意那是夥伴帶來的,獨屬於這一世的溫度。
塵墮城的風沙剛歇,龍天宗的護山大陣突然泛起一陣微弱的靈光不是外敵來襲的警示,而是一股陌生的、帶著刺骨寒意的氣息,正從暗魂森方向快速逼近,像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壓得整個城池都喘不過氣。
閉關殿內的林蒼猛地睜眼,指尖的破靈蘊丹差點捏碎。他身為感靈境巔峰修士,對靈力波動的感知遠超常人,可這股氣息卻讓他渾身汗毛倒豎既不是靈氣,也不是妖獸妖氣,更不是他認知裡任何一種力量,那是一種能吞噬一切、碾壓一切的威壓,仿佛連空氣都要被凍結。
“不好!”林蒼縱身躍起,周身靈光暴漲,直接衝破閉關殿的屋頂,懸浮在塵墮城上空。他眯眼望向暗魂森的方向,那股氣息越來越近,連護山大陣的靈光都在微微顫抖,像是隨時會被碾碎。
“宗主!出什麼事了?”張家族長最先衝出門,凝氣境巔峰的靈力在周身躁動,抬頭看見空中的林蒼,臉色驟變。緊隨其後的李家族長和王家族長也跑了出來,三人站在地上,望著空中神色凝重的林蒼,心裡都泛起了不安。
“你們沒感覺到?”林蒼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死死盯著暗魂森的霧靄,“有股恐怖的力量正在過來,比感靈境巔峰強太多……我甚至看不清它的底細!”
張家族長攥緊拳頭,語氣帶著不信:“不可能!塵墮城周圍最高就是感靈境,哪來更強的力量?難道是暗魂森裡的那個少年?”
“除了他還能有誰!”王家族長的聲音發顫,攥著袖角的手都在抖,“辭家滅門時我就說過,那小子是個煞星!現在看來,他的修為根本不是我們能揣測的!”
李家族長摸了摸胡須,眼底滿是算計,卻也藏著恐慌:“要不……我們先撤?等弄清楚對方的底細再回來?”
“撤?”林蒼冷笑一聲,卻沒了往日的底氣,“那股氣息鎖定的是龍天宗,我們能撤到哪去?”
話音剛落,暗魂森的霧靄突然被撕開一道口子玄黑魂力像潮水般湧來,辭源踩著魂力懸浮在空中,周身煉獄境的威壓毫無保留地散開,壓得塵墮城的房屋瓦片都在“哢嗒”作響。他身邊的幽血也展開身形,納魂境中期的暗紅氣息縈繞周身,碧綠色的瞳孔裡滿是凶戾,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凶獸。
辭源低頭看著地上的四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沒有半分少年的青澀,隻有百萬年沉澱的狠厲:“林宗主,張族長,李族長,王族長……這麼巧,都在呢?”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炸在每個人耳邊。林蒼看著辭源周身實質化的玄黑魂力,心臟像被一隻手攥緊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境界,比感靈境巔峰強了不止一個層次!
辭源沒管他們的恐慌,指尖玄黑魂力輕輕轉動,心裡已經盤算起“禮物”的內容:先毀了龍天宗的護山大陣,再吞了林蒼的魂息鞏固煉獄境,至於那三族,正好留給幽血當“點心”,讓它儘快突破納魂境後期。
“聽說林宗主一直在等破靈蘊丹突破?”辭源的聲音帶著戲謔,目光落在林蒼的丹田處,“可惜啊,你沒機會了今日我來,就是給你們送‘終’的。”
話音落,辭源抬手一揮,玄黑魂力化作一道巨刃,朝著龍天宗的護山大陣斬去。陣光劇烈閃爍,發出“嘎吱”的脆響,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地上的林蒼和三族族長臉色慘白,他們終於明白,那個從暗魂森裡爬回來的少年,不是煞星,而是能掀翻整個塵墮城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