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我獻祭魂息…我明明已經收集夠了噬魂片…”黑袍修士的聲音帶著絕望,魂息順著傷口不斷逸出,卻被周圍的黑霧悄悄吸走,最終化作一具乾癟的屍體。
辭源瞳孔微縮,他看清了修士臨死前的動作他試圖摳出丹田處的短刃,卻被短刃上的魂力反噬。這不是普通的殺人滅口,更像是組織在“清理”無用的成員,同時回收魂息,手段比他想象的更狠辣。
“主人…他也是…那個組織的?”幽血的聲音發顫,暗紅魂力下意識地收緊。
“是。”辭源的指尖泛著冷光,“他們在用噬魂片收集魂息,再通過某種手段獻祭給上層,這些底層成員,不過是他們的‘容器’。”他剛要起身,感知網突然捕捉到一道急促的氣息通脈鏡初期的魂氣,正朝著這邊快速靠近,且目標明確,顯然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躲起來。”辭源拉著幽血鑽進淵壁的裂縫,玄黑魂力將兩人徹底裹成一塊岩石的模樣,連魂息都壓到與裂縫裡的殘魂一致。
片刻後,一個高瘦的黑袍人出現在屍體旁,他腰間掛著三枚黑色令牌,周身魂氣凝而不發,正是剛才感知到的通脈鏡初期修士。他低頭看了眼屍體,嘴角勾起冷笑:“廢物就是廢物,連魂息都守不住。”說著,他抬手一揮,魂氣化作火焰,將屍體燒成飛灰,隻留下那枚黑色短刃,收入懷中。
辭源的魂力緊緊盯著短刃,他發現短刃上的蛇形符號比令牌更複雜,且在吸收了屍體的魂息後,符號亮了一瞬,像是在傳遞信息。
黑袍人沒有多留,轉身往淵底走去,腳步極快,顯然有急事。辭源等他走遠,才帶著幽血從裂縫裡出來:“跟上他。他要去的地方,應該就是血魂殿在殘魂淵的據點。”
兩人化作兩道流光,遠遠跟在黑袍人身後,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越往淵底走,地麵上的黑色令牌越多,空氣中的魂氣也越發粘稠,甚至能看到一道道黑色的魂氣絲線,順著淵底的方向彙聚,最終鑽入一個隱蔽的洞穴洞穴入口被黑霧籠罩,上麵刻著巨大的蛇形符號,正是血魂殿的標誌。
黑袍人走到洞穴前,雙手結出與符號對應的印訣,黑霧瞬間分開,他快步走了進去。辭源立刻停下腳步,感知網探向洞穴,卻被符號上的魂力擋住,無法深入。
“主人…進不去嗎?”幽血小聲問。
辭源搖搖頭,指尖彈出一縷魂力,將一枚黑色令牌的殘片送到洞穴入口殘片剛觸碰到符號,就被瞬間吞噬,洞穴裡傳來一陣極淡的鐘聲,像是在確認身份。他眸色微亮:“需要令牌或特定印訣才能進入。我們沒有這些,硬闖會打草驚蛇。”
他看了眼洞穴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掌心的噬魂片,最終做出決定:“先離開殘魂淵。赤楓宗已經盯上這裡,血魂殿又在清理成員,繼續待著太危險。我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解析手裡的噬魂片和令牌殘片,總能找到破解印訣的方法。”
幽血點點頭,暗紅魂力再次貼緊他的後背。兩人沒有原路返回,而是選擇從淵壁另一側的密道離開,那裡鮮少有人涉足,更安全。
走出殘魂淵時,天色已暗,黑風穀的風沙依舊凜冽。辭源望著遠處赤楓宗方向的靈光,指尖的噬魂片再次泛起微光血魂殿、赤楓宗,還有這錯亂的時間線,所有謎團都纏繞在一起,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些勢力察覺之前,找到解開謎團的鑰匙,否則,彆說重回巔峰,就連在這一世立足,都成了問題。
“走吧,去黑風穀西側的廢棄礦洞。”他低聲說道,玄黑身影在夜色中一閃,朝著礦洞的方向飛去,幽血緊隨其後,兩道流光很快消失在風沙裡,隻留下殘魂淵深處的洞穴,依舊藏在黑霧中,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等著下一個獵物上門。
廢棄礦洞深處潮濕得能擰出水,岩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裂縫滴落,砸在積灰的礦石上發出單調的聲響。辭源選了處背風的凹洞,指尖玄黑魂力一彈,三枚噬魂片與半塊黑色令牌殘片便懸浮在身前,微光在昏暗裡勾勒出蛇形符號的輪廓。
幽血飄在他身側,暗紅魂力化作薄盾,將洞外遊蕩的殘魂絮擋在數丈外,碧瞳緊緊盯著懸浮的器物:“主人…能找到…線索嗎?”它的聲音比之前流暢了不少,隻是提到“線索”二字時,仍帶著幾分不確定之前數次探查都被符號反噬,讓它難免有些擔心。
辭源沒有說話,指尖分出一縷極細的魂力,像探針般刺入最完整的那枚噬魂片。這次他沒有硬闖,而是順著符號的紋路緩慢遊走,百萬年魂修的記憶在腦海中飛速翻湧這蛇形符號的轉折角度、紋路疏密,竟與他前世見過的“掠魂陣”殘圖有七成相似!隻是噬魂片上的符號被刻意簡化,還摻雜了幾處錯誤的紋路,顯然是傳承者隻得了皮毛,卻強行用來引導魂息。
“是掠魂陣的變體。”辭源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這些邪修用噬魂片收集魂息,其實是在為某個大陣提供養料。”他指尖魂力一動,噬魂片上的符號突然亮起,與令牌殘片上的刻痕形成呼應,拚出半段模糊的文字:“焚魂崖…月滿…獻魂…”
“焚魂崖?”幽血歪了歪魂體,暗紅魂力輕輕蹭了蹭辭源的手臂,“那是什麼…地方?”
“落楓域西北的禁地,傳聞崖底藏著上古殘魂,靈氣稀薄到連妖獸都不願靠近。”辭源的眸色沉了沉,前世他曾路過那裡,隻覺崖底有股極淡的邪異氣息,卻沒深究,如今看來,那氣息恐怕就是血魂殿布置的陣眼,“他們要在月滿時,用收集的魂息獻祭陣眼。”
話音剛落,洞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魂氣的波動不是殘魂絮,是活人的魂息,且修為不低,至少是通脈鏡中期!
幽血瞬間繃緊魂力,碧瞳裡閃過警惕:“有人…來了!”
辭源立刻收回懸浮的器物,玄黑魂力將兩人裹成一塊冰冷的岩石,連呼吸都與岩壁的潮氣融為一體。他透過岩縫往外看,隻見三個黑袍人走進礦洞,為首者腰間掛著五枚黑色令牌,周身魂氣凝如實質,正是血魂殿的通脈鏡中期修士,身後兩人則是聚氣鏡巔峰,手裡還提著剛收集的噬魂片。
“剛才明明感知到這裡有魂息波動,怎麼沒了?”其中一個聚氣鏡修士皺眉,魂氣探向四周,卻隻觸到滿洞的殘魂絮,“難道是我看錯了?”
“不可能。”為首的黑袍人冷喝一聲,指尖彈出一縷魂氣,落在辭源藏身的凹洞岩壁上,“這岩壁的溫度不對,比周圍低太多有人用魂力掩蓋了氣息!”他抬手一揮,魂氣化作鎖鏈,朝著凹洞狠狠砸來。
“躲不開了,動手。”辭源低喝一聲,玄黑魂力驟然爆發,將岩壁炸成碎石,碎石裹著魂力朝著黑袍人射去。幽血同時出手,暗紅魂力化作尖刺,精準纏住兩個聚氣鏡修士的手腕,魂力中的吞噬力瞬間爆發,當場抽走他們半數魂息。
“是你!殺了我們血魂殿的人!”為首的黑袍人認出了辭源的魂力,眼中閃過狠厲,魂氣化作長刀,朝著辭源劈來,“敢壞血魂殿的事,找死!”
辭源側身避開長刀,指尖魂力化作細針,直刺黑袍人的丹田通脈鏡中期的魂修雖比之前的邪修強,卻依舊不懂用魂力淬煉自身,丹田是最大的破綻。可就在細針即將刺中時,黑袍人腰間的令牌突然亮起,一道黑色屏障擋住了魂力針,同時令牌上的蛇形符號飛出,化作鎖鏈纏向辭源的腳踝。
“有點意思。”辭源冷笑一聲,玄黑魂力暴漲,震碎鎖鏈,同時掌心凝聚出一柄魂力刃,朝著黑袍人的令牌斬去。他看得清楚,那令牌是黑袍人的力量源泉,隻要毀了令牌,對方的魂氣便會紊亂。
“幽血,解決那兩個!”辭源話音剛落,就見幽血的暗紅魂力已纏住一個聚氣鏡修士的脖頸,魂力順著對方的七竅鑽入,當場將其魂息攪碎。另一個修士見同伴慘死,嚇得轉身就跑,卻被幽血甩出的魂力鏈纏住後頸,拖了回來,魂息瞬間被抽乾。
解決完兩個小嘍囉,幽血立刻飄到辭源身邊,暗紅魂力與玄黑魂力交織,形成一道雙色護盾,擋住了黑袍人再次襲來的魂氣刀:“主人…他的令牌…好硬!”
辭源點頭,指尖魂力刃再次斬出,這次他瞄準了令牌的縫隙那是符號紋路的薄弱處。“砰!”魂力刃劈在縫隙上,令牌當場裂開一道細紋,黑袍人的魂氣瞬間滯澀:“不!我的令牌!”
趁他分神的瞬間,辭源身形一閃,已出現在黑袍人身後,玄黑魂力扼住他的後頸,強行剝離他的魂息:“說,血魂殿的上層在哪?焚魂崖的陣眼,到底要用來做什麼?”
黑袍人眼中閃過瘋狂,竟試圖引爆丹田的魂息,與辭源同歸於儘。可辭源早有防備,指尖魂力刺入他的丹田,瞬間壓製住魂息的波動:“想死?沒那麼容易。”
可就在這時,黑袍人突然笑了,嘴角溢出黑血:“血魂殿…很快就會找到你…焚魂崖…會吞噬所有…阻礙者…”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突然乾癟下去,魂息竟被體內某種力量強行抽走,隻留下一具空殼。
辭源皺眉,指尖探入黑袍人的丹田,隻摸到一枚碎裂的黑色短刃與之前殘魂淵裡那枚一樣,顯然是血魂殿的“自毀裝置”,一旦被擒,就會觸發裝置,銷毀魂息與記憶。
“又…沒問到…線索。”幽血的聲音帶著失落,暗紅魂力輕輕掃過黑袍人的屍體,沒再感應到任何魂息。
辭源收回手,將黑袍人腰間的令牌與噬魂片收入魂力空間:“至少我們知道了焚魂崖的事,這就夠了。”他抬頭望向礦洞外,夜色更濃,黑風穀的風沙似乎小了些,卻隱約傳來更多魂氣的波動血魂殿的人,恐怕已經開始搜捕他們了。
“我們得儘快離開黑風穀,去焚魂崖。”辭源站起身,玄黑魂力再次鋪開,確認礦洞外沒有其他追蹤者,“月滿還有七日,我們要在血魂殿獻祭前,弄清楚他們的目的。”
幽血立刻跟上,暗紅魂力緊緊貼在他身後:“我聽主人的…這次…我能幫主人…殺更多…血魂殿的人。”它說著,魂力中閃過一絲淩厲,顯然這段時間的戰鬥,讓它不僅穩固了境界,還多了幾分狠勁。
辭源沒有回頭,卻微微頷首。礦洞外的夜色中,兩道流光悄然飛出,朝著落楓域西北的方向飛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七日,將會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而焚魂崖等待他們的,或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也可能是更深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