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
林遠和其他幾個男模齊聲應道,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訓練有素的順從。
紅姐王豔紅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肆無忌憚地在七個年輕男人身上掃來掃去。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了林遠身上。
再也挪不開了。
她旁邊的幾個女人也注意到了,發出了一陣心照不宣的輕笑。
“嵐姐,你這從哪兒淘來的寶貝?”
一個穿著豹紋連衣裙的女人開口,聲音尖細,“瞧這小臉蛋,這身段,不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陳嵐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
“紅姐和幾位姐姐喜歡就好。”
她拍了拍林遠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
“小遠,今晚就看你的了。”
說完,她又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扭著腰,風情萬種地退出了包廂。
門,被輕輕帶上。
包廂內的氣氛,瞬間變了。
如果說剛才陳嵐在時,還隔著一層客套的薄紗,那麼現在,這層紗被徹底扯掉了。
隻剩下最原始的、屬於獵人與獵物之間的審視。
林遠心裡歎了口氣。
林晚霜沒來。
任務的壓力像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
但工作終究是工作。
為了活命,演戲也得演全套。
他認命地找了個離紅姐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學著彆人的樣子,拿起了桌上的酒瓶,準備倒酒。
“哎,你彆動。”
紅姐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她朝林遠勾了勾手指。
“坐那麼遠乾嘛?過來,坐我這兒。”
林遠動作一頓,隻得端著酒瓶,挪到了紅姐身邊。
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撲麵而來,熏得他差點打個噴嚏。
“紅姐。”
他低聲叫了一句。
“真乖。”
紅姐滿意地笑了,一隻手直接攬上了林遠的腰,另一隻手端起酒杯,遞到他嘴邊。
“來,姐姐喂你喝。”
周圍的女人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紅姐,你這也太心急了吧?”
“就是,好歹讓咱們也瞧瞧啊。”
豹紋連衣裙的女人更是直接湊了過來,伸手就想捏林遠的臉。
“小帥哥,今年多大了?成年了嗎?”
“看這細皮嫩肉的,在學校肯定不少小姑娘追吧?”
“活兒好不好啊?會不會伺候人啊?”
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放肆。
包廂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林遠僵硬地坐在那裡,任由那些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臉上還得擠出羞澀又順從的微笑。
他感覺自己不像個人。
更像案板上一塊待價而沽的肉。
……
同一時間。
夜色酒吧的大門被推開。
一道清冷靚麗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喧囂的音樂,迷離的燈光,仿佛都在她出現的瞬間,黯然失色。
正是林晚霜。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長發高高束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精致的鎖骨。
紅唇依舊,眼神卻比昨夜更加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的疲憊。
“林總,您來了!”
吧台後的陳嵐看到她,眼睛瞬間亮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那份熱情和恭敬,與對待紅姐時的熟絡嫵媚,截然不同。
“嗯。”
林晚霜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了招呼。
“老規矩?”
陳嵐試探著問。
林晚霜掃了一眼喧鬨的大廳,微微蹙眉。
“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包廂。”
“好嘞!”
陳嵐立刻點頭哈腰,親自在前麵引路,“您這邊請,還是上次那個,我一直給您留著呢。”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向了那扇最儘頭的、象征著最高身份的包廂。
……
另一間包廂內。
氣氛不知不覺間,已經冷了下來。
紅姐臉上的笑容,淡了。
她身邊的幾個女人,也漸漸收起了調笑,眼神變得有些玩味。
問題出在林遠身上。
這個新來的男模,除了剛開始的順從之外,就再也沒有彆的表示了。
不勸酒,不說甜言蜜語,不主動講笑話。
問一句,他才答一句。
彆人摸他,他就僵著身體忍受。
彆人不碰他,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像一尊漂亮的雕塑。
眼神偶爾還會飄向門口,帶著一絲不易察?的失落和焦躁。
紅姐不爽了。
她花錢來這裡,是找樂子的,是來當女王的。
不是來看一尊冰雕的。
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模而已,裝什麼清高?給誰看呢?
“你叫林遠是吧?”
紅姐的聲音冷了下來。
林遠回過神,點了點頭:“是,紅姐。”
“不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