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是我們幾個姐姐長得醜，還是你覺得伺候我們，委屈你了？”
林遠心裡咯噔一下。
他知道，麻煩來了。
“沒有，紅姐，我……”
“沒有什麼？”
紅姐打斷了他，端起一杯酒，直接潑在了他麵前的地毯上。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得帥，就可以在這裡擺臉色了？”
“我告訴你，在夜色，你這種貨色，我見得多了！”
“陳嵐怎麼教你的？客人不滿意，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林遠抿著唇，沒有說話。
包廂裡死一般寂靜。
另外幾個男模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紅姐看著林遠那副油鹽不進的倔強模樣，心裡的火氣更盛。
她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今天，她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她忽然笑了。
笑得有些猙獰。
她脫下了腳上那隻鑲滿了水鑽的紅色高跟鞋。
鞋跟又細又長，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想讓我開心也簡單。”
紅姐晃了晃手裡的鞋子，眼神裡滿是惡意的戲謔。
她將鞋口朝上，放在茶幾上，然後拿起一瓶紅酒，將猩紅的酒液，緩緩倒進了鞋子裡。
“跪下。”
“把它喝了。”
林遠的瞳孔，猛地一縮。
用高跟鞋喝酒。
這是何等的羞辱。
“怎麼？不願意？”
紅姐挑眉，聲音尖銳起來。
她旁邊的豹紋連衣裙女人也跟著起哄。
“哎喲，小帥哥，紅姐看得起你才讓你喝呢。”
“就是，這可是福氣，彆人想喝還沒機會呢！”
林遠看著那隻裝滿了酒液的紅色高跟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抬起頭，迎上紅姐的目光，一字一頓。
“對不起，紅姐。”
“我不喝。”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紅姐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暴怒之下的扭曲。
“你他媽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她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一個男模給撅了麵子。
這口氣，她咽不下！
“好，很好！”
紅姐怒極反笑，她猛地抓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愛馬仕皮包，從裡麵掏出一遝又一遝的現金。
全是嶄新的百元大鈔。
“嫌錢少是吧？”
“裝什麼清高！”
啪！
一遝鈔票，被狠狠地砸在了林遠的臉上，然後散落一地。
“喝了它，這一萬塊就是你的！”
林遠不為所動，眼神冰冷。
啪！
又是一遝。
“兩萬！”
啪！
“五萬！”
紅色的鈔票，像雪片一樣，紛紛揚揚地落在林遠身上，頭上，腳下。
充滿了侮辱的意味。
“十萬！夠不夠！”
“隻要你像條狗一樣跪下，喝了這杯酒，這十萬塊，全都是你的！”
紅姐的聲音已經歇斯底裡。
就在這時。
“紅姐！我喝！我喝！”
一個機靈的男模，眼中放光，猛地從沙發上衝了出來。
他叫小李，是和林遠一起進來的新人之一。
噗通一聲。
小李毫不猶豫地跪在了紅姐麵前的地毯上。
他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眼神裡滿是貪婪和渴望。
“紅姐，他不懂事，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我喝！我替他喝！”
說著，他雙手捧起那隻高跟鞋，像是捧著什麼聖物。
然後，他仰起頭，將鞋口對準自己的嘴。
咕咚，咕咚。
混雜著皮革味道和腳汗氣息的酒液，被他一口氣灌了下去。
一滴不剩。
喝完，他還伸出舌頭，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
活脫脫一條在主人麵前乞食的狗。
“紅姐，您看，我喝完了。”
小李抬起頭，滿臉期待地看著紅姐，像是在等待主人的賞賜。
林遠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從心底直衝喉嚨。
他覺得不齒。
極度的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