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的手腕,被一隻手死死攥住。
一隻骨節分明,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
是林遠。
他不知何時抬起了手,精準無比地擒住了紅姐的手腕。
快得像一道殘影。
紅姐使勁掙紮,手腕卻像是被鐵鉗夾住,動彈不得,鑽心的疼。
“你……你放開我!”
林遠緩緩抬起眼。
那雙原本清澈乾淨的眼睛裡,此刻一片冰寒。
像冬日裡結了冰的湖麵,深不見底,寒氣逼人。
他盯著紅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陰冷。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紅姐,我勸你,莫要太過分。”
……
包廂外。
長長的走廊儘頭。
陳嵐正點頭哈腰地,引著林晚霜走向那間專屬包廂。
“林總,您放心,裡麵絕對安靜,我特意交代過的。”
話音剛落。
旁邊那間包廂裡,就猛地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和一聲重物被掃落在地的悶響。
動靜極大。
陳嵐的笑,僵在了臉上。
尷尬。
極致的尷尬。
林晚霜停下腳步,清冷的目光,落在了那扇緊閉的包廂門上。
她沒說話,隻是挑了挑眉。
那眼神仿佛在說:這就是你說的絕對安靜?
陳嵐的額頭,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林總,實在抱歉,我……我這就去處理!”
她向林晚霜鞠了一躬,轉身快步走到那扇門前,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經理的威嚴和不悅。
她擰動門把手,猛地推開了門。
門開的瞬間。
陳嵐愣住了。
包廂裡,一片狼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茶幾旁對峙的兩人。
紅姐王豔紅,滿臉猙獰,手裡高舉著酒瓶。
而林遠,那個她以為純淨無害、任人揉捏的白紙一樣的少年,此刻正單手攥著王豔紅的手腕。
他的側臉線條緊繃,眼神陰鷙,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氣。
像一頭被惹怒的、即將亮出獠牙的幼獸。
這一幕的衝擊力,太過強烈。
陳嵐一時間忘了反應。
“陳嵐!”
紅姐看到救星來了,立刻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扯著嗓子告狀。
“你來得正好!”
“你看看你招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反了天了!他居然敢對我動手!”
她一邊說,一邊瘋狂地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林遠的手。
“讓他放開我!聽見沒有!”
陳嵐回過神,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她快步走進去,厲聲喝道:“林遠!鬆手!”
林遠看了陳嵐一眼,又冷冷地瞥了一眼狀若瘋癲的紅姐,終於鬆開了手。
紅姐的手腕上,赫然出現了五道清晰的紅指印。
“陳嵐!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紅姐揉著發疼的手腕,指著林遠,不依不饒。
“這個男的,今天必須給我開除了!立刻!馬上!”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開除他,就是在打我的臉!”
“彆忘了,我男人是誰!惹毛了我,我讓你這夜色酒吧,明天就關門大吉!”
赤裸裸的威脅。
陳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林遠。
這個剛來第二天,就給她帶來巨大驚喜的潛力股。
那張臉,那身段,那獨特的氣質,簡直就是天生的搖錢樹。
更何況,昨晚,他還上了林晚霜的車。
這是個寶藏。
她舍不得。
甚至,她自己也想……
另一邊,是王豔紅。
酒吧的資深VIP,出手闊綽,人脈也廣。
她男人的確有些能量,雖然不至於真讓夜色關門,但要找麻煩,絕對能讓酒吧元氣大傷。
得罪不起。
一個新人,一個老客。
一個未來的巨大收益,一個眼前的巨大麻煩。
陳嵐的大腦飛速運轉。
她看著林遠那張恢複了平靜,卻依舊帶著一絲倔強的臉。
又看了看王豔紅那副不把他弄死誓不罷休的囂張嘴臉。
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