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文逸如約前往劉夫子的正誼齋學習。
對於《聲律啟蒙》這部分,安文逸就很不擅長了,畢竟現代人,若不是真的感興趣去研究,是真的沒有多少機會接觸到對仗、音韻、意象積累的知識。
再加上學了不怎麼用,現如今安文逸能記得的隻有‘平仄平平仄’這點兒東西了……
毫不誇張,這節課安文逸是在夫子全程嫌棄的目光中度過的。
劉夫子倒不是真的嫌棄安文逸的學習進度,畢竟比起她人,安文逸還是有點兒天賦在的,但對比起剛剛吃茶時劉夫子的炫耀,安文逸學習《聲律啟蒙》的進度真的有些拉胯。
因此,劉夫子滿懷無限期待的迎來了“有點天賦但不多”的安文逸……
課程結束,安文逸在劉夫子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極速逃離。
期望太多也是會壓死人的,更何況哪兒有人十全十美的,我敬愛的夫子,請您收斂一二您那沉重的愛。
回到齋舍,其她幾人也已經回來了。
連續兩次最後一個,讓安文逸不得不升起一個懷疑:她,現代三好學生,不會是被老師留堂了吧?
這會兒齋舍的院子裡已經擺好了兩座席麵,不過一桌坐著書院學子,一桌則是她們分彆帶進來的人。
承平書院允許每個學子帶一位書童進入,一開始這個名額隻有家裡有些私產的人用,那些農家子弟光是供自己讀書銷用已經很吃力了,自然不會花這個閒錢請一名書童,所以她們的名額也就浪費掉了。
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富豪開的頭,從寒門農家子弟那裡買去了這個名額,把自己家裡有讀書天賦但暫時考不上承平書院的後輩帶入了書院。
雖然是以書童的名義進的,但是夫子講課時也沒有禁止她們旁聽,隻是要辛苦些,可能沒有位置坐而已。
放好東西,淨了手,安文逸也不客氣,大方就坐。
在夫子那裡動了太多的腦,她早就餓得不行了。
人齊了,作為聚會組織人孟則懷端起茶盞,先開了口:“來,大家天南地北聚在一起也不容易,今日以茶代酒,願我等皆能如願以償。”
這話說得人高興,辛辛苦苦進入承平書院不就是為了心中那點念想嘛。
四人舉杯,不過是一杯清茶硬是喝出了對瓶吹的架勢。
有了這個開頭,氣氛熱絡了幾分。
她們都是今年進來的新生,又開學沒幾日,大家都忙,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聚在一起說話。
通過交談,安文逸也了解到三位同窗的狀況。
舍長孟則懷農家出身,但憑著不錯的學識也攢了不少家底,沒有時下大多數讀書人的清高,為了養家也脫得下長衫。
她也是幾人中唯一一個賣了名額的人,不過是賣給了同族一位族嬸的孩子。
能成為兩個家世不錯的人認可的舍長,顯然有些本事。
湛楚風則是出身商賈,為人風流、整日沒個正行,但人雖然看上去不正經,但讀書還是極為刻苦的。
胥翰宇同樣出身商賈,但來自邊陲,行事作風一板一眼,光是看麵相,就能看出是個嚴肅的人,和同樣出身的湛楚風形成鮮明對比。當然,這位同窗的身材也是碾壓人的存在。
相較之下,安文逸這個進不去國子監的反而是幾人中家世最好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