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在場幾人除了還小的安清歌都有所動搖,安文逸暗暗歎氣,歸根到底,他們的思想裡都是女子為天,儘管安智行對他們不好,但也是想著讓她有一天可以真正回歸家庭。
雖然,安文逸對此很不看好。
安文逸手裡的湯勺在碗中發出清脆的聲響,瞬間令幾人回神。
“我養得起你們,也護得住你們,更撐得起這個家。”她承諾道。
原以為她畫出的大餅會引來眾人反對,畢竟剛恢複神智沒多久的安文逸說這話實在沒有多少說服力,但沒成想,竟還有一人支持自己。
自認為這個家裡最清醒的人,安清顏很快從禮教的裹挾裡掙脫:“就是,三妹也是女子,如今她身體好了,更是在承平書院求學,將來前途肉眼可見,你們在擔心什麼?”
“我反正不想她回來,一顆……”
或許是雙胎之間是真的有心靈感應這種玄奇,安文逸瞬間領會安清顏即將出口的大逆不道之言,急忙咳嗽兩聲提醒不要太放肆。
被人打斷,安清顏也反應過來自己過界了,有些話阿爹可能接受不了,隻能不滿地閉了嘴。
安父與安清風也沒再聊這事,怕惹得安文逸不高興。在他們心裡,到底是安文逸更重要些。
結果還沒等多聊幾句,安清風身後的隨從突然出聲小聲提醒:“主君,該回去了。”要不然又要被老主君為難了。
安文逸坐得近,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又見大哥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鬱氣,忍不住皺眉:“怎麼,她陳家還有門禁的?”
隨從恭敬退後一步,低頭行禮:“三小姐,奴也不願,但這是他們給大公子立的規矩。”
抬手打斷想要說些什麼的安清風,安文逸接著問隨從:“陳家夫郎不少,這規矩都有誰守?”
或許是這個清醒過來的三小姐給了隨從希望,他第一次無視了自家大公子命令的眼神,紅著眼眶道:“隻有大公子。”
“荒唐!”
安文逸忍不住怒斥一聲,看著這個一言不發的哥哥也是生氣。
但想到從前安家的處境,又卸了一身氣勢。
陳家這就是擺明了欺安家無人,安智行是個沒本事的,麵對陳家這個頂頭上司懦弱無能;而原身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個癡傻的,可不得逮著勁兒欺負。
麵對這種情況,身後無人撐腰,安清風除了忍又能如何?
三年前祖母病重,安智行驟然沒了管束,行事沒有章法惹得上官厭棄刁難。
祖父心疼每日焦頭爛額的女兒,便提議將大哥安清風嫁到另一位上官家裡,以姻親求得庇護。
安父也沒有反對,一來大兒子確實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他擔心萬一婆母驟然去了,孩子要守孝,恐會耽誤大好年華;二來那陳家小姐他也派人打聽過,不說多出眾,坊間鄰裡也都說是個脾性溫和的。
因此,兩家婚約定下,又用一場喜事為病重的祖母衝喜的名頭,不過兩月,安清風就嫁了過去。
當時這位大哥婚後身後安家也沒具體消息,因為祖母已經堅持不住了。
安家事忙,又有孝在身不便上門,竟然也就讓她陳家這麼稀裡糊塗的糊弄過了。
如今看來,陳家那麼著急忙慌的結親,其中問題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