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家族遺傳被迫害妄想的皇親國戚,可能她家裡的那點破事兒人家比她這個中途來的人還要清楚。
簡單打了個招呼,安文逸繼續睡覺,那邊的一主一仆繼續釣魚。
穆汝霖已經對安文逸隨時隨地大小睡適應得很好了,也沒管她。隻盯著清澈的湖麵,似喃喃自語:“你說北方近年來常常乾旱,反而南方時而發生洪澇災害,這是老天奶在預示些什麼嗎?”
“屬下愚鈍。”石梵顯然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也不好回答。
而一旁還沒有睡著的安文逸更是恨不得自己可以馬上消失。要知道在這個高度集權的古代世界,貿貿然議論朝政是可以砍頭的。
她的命很珍貴,可不想這麼稀裡糊塗的丟掉。
穆汝霖當然沒有在問石梵,一個看兵書都能打鼾的人,你還能指望她什麼?
她問的自然是最近在承平書院聲名鵲起的安文逸:“安小姐可有什麼見解?”
“在下才疏學淺,不敢妄言。”安文逸公式化敷衍,卻有預感若是不說點什麼,恐怕今天不是那麼容易回家的。
果然,穆汝霖的追問半點不遲到:“聽聞女君的策論以觀點新奇聞名承平書院,何必謙虛?”
不是,你演都不演一下的嗎?這要猜不出來點什麼,會顯得我很呆啊!
安文逸不想摻和這些事情,至少現在不想。
想到前世的那條大運河,安文逸提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做到的辦法:“在下對治理河道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道理。”
畫大餅嘛,她還沒忘呢。
“哦?”
“既然有的地方水多,有的地方水少,那為何不想辦法將多出來的水運輸到缺水的地方去呢?”
所以,南水北送了解一二?
當然,安文逸說是這樣說,但事情可不是依靠一張嘴就能辦成的,這樣浩大的工程,裡麵的道道多著呢。
光是技術問題就不是如今的天嵐可以越過的,因此,安文逸也隻是說出了應付一下大佬而已。
穆汝霖很好的領會了安文逸的意思,建河。
這可真是個大膽的建議。
建河的提議朝堂上不是沒有,曆史裡也有為了泄洪而建河的記載。
但將南方的水運到北方去這樣浩大的河卻是沒有的。
要想建成這樣的河,不僅要對途徑各地的土地情況和地理位置有著相當明確的了解,還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支撐。
可惜,於如今的天嵐而言,卻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無她,天嵐的財政現狀不允許。
穆汝霖無奈歎息:“近些年天嵐戰爭不斷,青壯年嚴重不足,恐怕難以實現了。”
國家財政問題,穆汝霖自不會在安文逸麵前透露。但國家青壯年的現狀卻是肉眼可見的,倒也沒有那麼多忌諱。
因為齋舍裡有一個邊疆來的舍友,安文逸對西北邊疆的情況也是聽她講過一二,據說到現在那邊還是僵局,處於誰也奈何不了誰,時不時大打一場的狀態。
知道辦法行不通,穆汝霖也隻是搖了搖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發呆。
安文逸畫完了餅,見大佬獨自思考去了,她也毫無負擔的睡起了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