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三日回門後男子要去父親那裡聊一聊。
所以安文逸跟著嶽母離開,衛惜玉帶著千豐去了親生父親劉氏的院子。
“坐,男子都是如此吵吵鬨鬨,見識少,在一塊兒難免拌嘴。”
安文逸知道這是在為剛剛的事描補,也不爭辯:“是,文逸明白。”
“聽說你打算下場?”
“明年二月。”
“可有把握?”
安文逸簡單回話:“勉力一試。”
交淺言深?
她還不至於蠢到把自己的具體情況一一說給這個不負責任的嶽母聽。
以為安文逸考中的概率不大,衛家主也不意外。畢竟讀書這種事不僅看天賦,也要磨時間。
“之前火炕之事,陛下對你稱讚有加,你若是有意仕途,我這邊給你推薦一二,或許可入工部當差。”
安文逸抬眸,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明明看不上她,卻又願意為她打點一二。
總不能是嫌棄她是個白身,給衛府丟臉了吧?
在天嵐若想做文官,有兩種路徑,一是官僚集體的舉薦製,由官員推薦,通過象征性考試即可授官;二是平民集體的科舉製,通過科舉考試選拔人才。
當今女皇厭世家、親平民幾乎毫不掩飾,這些年得女皇重用的也全是科舉製選拔出來的人才。
因為女皇的強硬,世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可是朝堂上眾多大臣與世家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自然不能坐視女皇清洗朝堂勢力。保皇派與其她幾家世家派係都在爭權,這個時候步入朝堂,是去當炮灰的?
安文逸自然沒有這麼傻,以自己學業不足推舉了。
相比較安文逸這邊尚且算得上和諧的氛圍,衛惜玉的處境就不怎麼好了。
劉氏看著衛惜玉,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始終心氣不順。
從他安排的陪嫁小廝那裡,他知道這個兒子在安家過得不錯,婆公喜愛,妻主疼惜,和三個兄弟也處好了關係。
倒是真讓他找到了好人家。
兩人相顧無言,自從那日被傷了臉後,兩人的關係降到了新的冰點。
本以為這次見麵也隻是沉默著走個流程,衛惜玉卻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舅舅,惜玉。”劉鬆德從外邊進來。
“哎呀,鬆德來了,坐坐坐,舅舅都好久沒見你了。剛好今兒惜玉回門,這不是巧了嗎?”
原本冷若冰霜的人,在見到父家侄女後,瞬間熱情起來,更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還把人安置在衛惜玉身邊坐下。
衛惜玉掐著自己掩在袖下的手,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劉鬆德這些日子心情不錯,不僅嬌侍幼女在懷,還接觸了一個出身世家的男子,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
如今看著如玉蘭一般的衛惜玉,心裡忍不住遐想萬千。
他看上去麵色憔悴,是在妻家過得不如意嗎?
“惜玉瞧著麵色不太好,可是在安家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