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王景剛與貂蟬用完簡單的早膳,院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王允眼帶血絲,臉色複雜地站在院中,顯然一夜未眠。
當他看到並肩而立的王景和貂蟬時,眼中掠過一絲驚異。
英姿勃發的王景與容光絕世的貂蟬站在一起,珠聯璧合,竟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光彩。
王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翻騰,態度已與昨夜截然不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恭敬和試探:“景兒,隨為父來書房一敘。”
書房內,王允屏退左右。
“景兒,你昨夜所言……”
王允斟酌著詞句:“事關重大,為父思慮良久。”
“你所言天賜之力、董卓之禍,究竟有幾分把握?”
王景知道火候已到,不再虛言。
他將何進必死、宦官覆滅、袁紹、袁術趁機作亂、以及董卓入京後可能發生的暴行,清晰冷靜地分析了一遍。
其見解之深刻,對時局把握之精準,遠超王允認知,聽得他冷汗涔涔,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隻剩下深深的駭然與後怕。
“既如此,我王家該當如何?”
王允急聲問道,已然將脫胎換骨的兒子視為了主心骨。
“空談無益,亂世之中,唯力量永恒!”
王景目光如炬,斬釘截鐵:“請父親即刻將府中所有家兵護衛之權,全數交於我手!”
“我需立即整訓,以備不時之需,遲則生變!”
“家兵?”
王允聞言,又是一陣猶豫。
那雖隻有數十人,卻是他王府安身立命的根本。
“父親!”
王景語氣加重,壓迫感再次湧現:“莫非您以為,董卓的西涼鐵蹄之下,或是洛陽亂兵之中,會因您是大漢忠臣而手下留情?”
“若無自保之力,我王家滿門,頃刻間便是他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時間從不等人!”
王景的話如同冰錐,刺破了王允最後的僥幸。
他想到董卓的惡名,想到亂兵的可怕,終於一咬牙,重重頓足:“好,便依你!府中護衛家丁,共六十三人,皆聽你調遣!”
“景兒,王家…便托付於你了!”
......
王府演武場。
六十三名家兵稀稀拉拉地站著,隊列鬆垮。
他們多是王允招募的太原遊俠兒或是退下的老卒,平日護衛府邸還算稱職,但難免有些油滑氣。
他們打量著前方那位身形挺拔、麵容俊朗卻眼含精光、帶著一股逼人氣勢的年輕公子,竊竊私語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疑惑與輕慢。
“這還是那個病懨懨的景公子?”
隊伍中間,家兵隊率趙莽抱臂嗤笑,對身旁的同伴低語:“瞧著是精神了些,但讓咱們聽他的?家主莫不是糊塗了?”
另一名年紀稍長的老家兵則皺著眉頭,低喝道:“趙隊率,主家的事,咱們還是少議論。”
話雖如此,他眼中也滿是疑慮。
王景對他們的反應視若無睹。
他的目光冷冽,掃過場邊那排石鎖,最終定格在最重的那一個上——那是需得兩名最強壯的軍漢才能吭哧吭哧抬起的數百斤巨物,平日裡更多是個擺設。
在眾人驚疑不定目光的注視下,王景徑直走去,單手隨意地握住了石鎖的握柄。
“他想乾嘛?莫非想搬動它?”
絡腮胡壯漢差點笑出聲。
然而,他嘴角的弧度下一秒便徹底凝固!
隻見王景臂膀似是隨意一發力,那沉重的石鎖竟如燈草般應聲而起,被穩穩地舉過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