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欞,落在貂蟬熟睡的臉上。
王景已披甲在身。
這是一身從其父庫房中找出的舊甲,鱗片斑駁,卻被他挺拔的身形撐起,在晨光下折射出沙場特有的冷冽寒光。
他目光掃過仍在榻上的貂蟬,見她雲鬢散亂,輕紗微褪,恬靜中帶著一絲昨夜留下的倦怠。
似乎是感受到王景的注視,貂蟬睫羽微顫,悠悠醒轉。
見他已披掛整齊,貂蟬眼中瞬間盈滿擔憂。
她慌忙起身,輕紗曳地,赤著雪足便跌撞來到他身前,微涼的手指下意識地為他整理甲胄,儘管它們本就已十分齊整。
“公子...定要小心。”
貂蟬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平添了幾分誘惑,她眼中泛著水光,滿是依戀。
王景心中一暖,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吻。
“乖乖在府中等我,亂起之時,務必呆在府中。”
貂蟬俏臉緋紅,輕輕“嗯”了一聲,將臉頰在他冰冷的胸甲上貼了一瞬,旋即分開,萬般柔情儘在不言中。
不再耽擱,王景隻身策馬直奔洛陽城外的北軍營地。
他知道,單靠六十幾個私兵,成不了事,所以,他還得找幫手。
從他熟悉的三國曆史中,洛陽眼下就有一個——徐榮。
這可是個能大破曹操、孫堅的名將,還是個帥才。
他本是玄菟邊軍,因功升遷到洛陽,成了北軍的一名校尉。
自西園八校尉設立,北軍便備受壓製,地位一落千丈。
加之徐榮邊軍草莽的身份,洛陽世家,無人看得起他。
這也是為何,董卓能輕易收編北軍五校的原因之一。
不出小半個時辰,那連綿的營壘已映入眼簾。
北軍軍營,轅門高聳,旌旗招展,卻透著一股外緊內鬆的疲遝之氣。
轅門守軍攔住了他。
王景也不多言,隻遞上河南尹王允的名帖,言明求見徐榮校尉。
為首的軍士查驗名帖後,臉上的怠惰收斂了些,抱拳道:“公子請在此稍候。”
等待的時候,王景目光掃過營壘布置、士卒狀態,心中暗自評估:“軍紀渙散,久疏戰陣,不堪大用。唯徐榮本部或可一用。”
正思忖間,忽聞破空尖嘯!
一支羽箭如同毒蛇般直奔他麵門而來!
兩名守在轅門的士兵駭然失色,驚呼出聲。
箭矢尖嘯著擦過他鬢角,‘咄’的一聲,已深深釘入身後柱中,箭尾兀自劇烈顫動。
而王景,自始至終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王景這才緩緩側頭,循著箭來方向望去。
隻見不遠處,一匹火紅色的駿馬上,端坐著一位紅衣勁裝女子。
她約莫二八年華,一身小麥色肌膚,眉眼飛揚,手持一張雕花長弓,正帶著幾分狡黠與挑釁的笑意望著他。
“哪來的小白臉,披上一身甲胄,就敢來軍營撒野?”
女子聲音清脆,卻帶著一股野性難馴的驕縱。
王景麵色平靜無波,甚至嘴角還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繼續邁步向營內走去,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徐妙雲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尤其對方還是個俊俏的紮眼的小白臉。
好勝心起,她嬌叱一聲,又是一箭射出!
這一箭更為精準,“啪”的一聲,釘在王景腳前一步之地的泥土中,箭杆深入地下半尺,意圖逼停他的腳步。
王景腳步不停,竟直接踏過那兀自震顫的箭矢,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姑娘箭法尚可,隻是這嚇唬人的準頭......還差些火候。”
“你!”